小姑娘掀开被褥, 赤着脚便下了床,中控的恒温系统将地面烘得暖乎乎的,比起地暖更能随着四季温度的升降而变更。她放心地往地面蹦,奈何刚触及地面自腿-根那处便泛上来点酸和软,惹得她差点没往旁边崴。
甘蜜连忙扶了把一旁的落地灯,还要抬脚,前行道路受了阻。
放眼望去,全然没有昨晚的残余。
睡前还能看到被撕-烂着变成破布的礼服,松垮着乱堆着的衬衣和皮带,以及完全不能再要了的被润透了的枕头,可眼下,视线所及之处倒是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今天才被宋慕之收拾过。
而抵住她秀粉脚趾的,是拆了用了一半的小方盒。
甘蜜的脸蛋儿当即嘭得像棉花糖,酡然之余,点缀着浅浅的粉。
历经这样的阻挡,小姑娘半蹲下去伸手去拿,转而再放置在床头柜边的矮柜上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她换的第二套睡裙了,今早的那条报废了不说,顺延着此刻的这个角度,她依稀能看见腿侧被噬过的印儿,一枚接连着一枚,泛着湿-红,明晃又显眼。
宋慕之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癖-好?专往最粉的地儿印,还老说她怎么那么嫩。
抛开半有半无的遐思,甘蜜念及着要去寻他的心思,随便在卧房外找了双拖鞋,啪嗒啪嗒地往楼下迈。
还没来到中层就被一股极香的味儿给吸引了过去。
绕过旋转楼梯来到半开放的料理台前,入目便是那道熟悉的颀然身影。
宋慕之背对着她,两条大长腿闲散地搁着,是正在忙的模样。
她下楼蹬得冲天响,他当然也听到了,下一秒便抬起眼,直接迎向小姑娘探过来的视线。
甘蜜穿得睡裙是布满柑橘的花边款,原本裹着像是绵而软的糯米团,但她秀美而饱满,线条极为有致,鼓囊囊的愣是将裙子撑得像是款式大胆的布料失踪款。
颈子往着耸伏蔓延的,都是痕。
见他望着她凝神,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甘蜜被盯得莫名发憷,连忙细声喊他,“慕之哥……”
“嗯。”他这才回了神,朝着她挥了挥手,“之前和我一起的时候哪次不赖床,今天又不睡了?”
小姑娘揉了揉眼皮,“难道还很早吗?”
甘蜜话落朝着客厅里的石英钟望,十点都不到,比起以往来说,好像确实还很早。
那她为什么这么易醒。
难道是早上那波的起伏扰乱了她的生物钟?
那也不应该啊……小姑娘罕见得纳闷了。
甘蜜磨磨蹭蹭不愿意走上去,末了还是靠近,被他半拥进怀里。
她敛眸望着料理台上的明火,鼻尖儿还萦绕着刚才下楼时所闻到的香,更加馥郁了。
好奇心迸起,甘蜜试图踮脚将盖子移开,“你在做什么呀?”
宋慕之双手撑在料理台上,俯身敛眸睇着怀里的小姑娘,“昨天是谁在睡前说要吃我亲自做的饼的?”
见甘蜜清晨特有的鼓鼓脸模样儿,他轻笑着咬住她的脸颊肉肉,“现在就忘了。”
甘蜜没挣开来,到底因为昨天的更进一步对他心生更多依赖,压着嗓儿喃喃,“我才没忘呢。”
只是有些感慨宋慕之的行动力。
而她昨天那样只是随口一提,他还真就往心里去了……
甘蜜两眸弯弯,咧起嘴角就笑起来。
触及到宋慕之眼下的这般模样,她灵思稍动,“你该不会……早上起来后就一直在做这个?”
“嗯,这样刚好可以掐准点。”宋慕之说。
这下轮到甘蜜疑惑了,“掐点儿?”
“你平常起来的点。”宋慕之附在她耳侧,淳淳道,“谁能想到我的甘甘这么早就起来了。”
顿了顿,他低声补充道,“早上的时候说着不要了要睡觉,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很困。”
甘蜜突然就顿在了原地。
她半侧过身来,像昨晚那样拼命地去锤他。
宋慕之就还好意思说呢!原先晨间也是他不对,她就是卷着被子抱了他一下,他就能那样儿!
“我现在又困了!”
甘蜜说着一副要上楼的趋势,转瞬又被宋慕之拉了回来。
像是觉得好笑,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儿,“别困了,你的饼就快好了,等着?”
被来回着哄了会儿,甘蜜干脆在这楼洗了漱,继而又没心没肺地凑到宋慕之身边。
结果被他稍挡开,“现在要起油了,离我远点。”
现在就是离他远点了……
某些时候倒是愣生生地攥着人不放,让她在吃了痛之余,疯狂摇头去喊他都无济于事。
可想归这样想。
小姑娘干脆半撑着手肘,双手捧住脸蛋儿,就这么望着杵在料理台旁的宋慕之。
看他长睫沐浴在初春的晨光里,轮廓被勾勒得如玉。
为什么他永远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早上还能这般神采奕奕。
就在昨天,宋慕之还褪却了以往的面具,以往风骨自存的清敛皮相下,是无尽狂-野的灵魂。
他面容清隽昳丽,可那地儿却与之相反,直烫得她心窝都变成了水儿。
不提这些,宋慕之像是抖落什么似的,把她当成了破布娃娃一样。
连带着晨间被唤着醒过来的时候,甘蜜还迷糊着呢,两条腿就这样被拎起攥着,承接着密且集的捣和凿。
他还很记仇,一记快过一记之余,刻意附在她耳畔,“离不开我不要我走,这么娇的?”
思及此,小姑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去拍打自己的脸蛋儿。
她神情忸-怩,秀眉轻轻地蹙着,鼻尖儿都挤兑着皱巴在了一块儿。
宋慕之看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他看着她,走近开口,“还疼?”
“………”
别问了好不好。
她真的怕她今天一天都要去回味儿。
小姑娘转身捏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头。
宋慕之细细打量她一番,这才布置好菜色和碗筷,喊她过去趁热吃早中饭。
不得不说,宋慕之确实近乎全能。
饼子都能被他将近五六个口味来,张张酥脆,香气喷鼻,口感好得不得了。
小姑娘啃得嘴角油光光的,在感慨他这般厉害的时候,倏而又想起头回的时候。
能有半分钟吗……
想是这样想,但甘蜜到底没敢朝他详细地询问有关于此的心得。
不然她觉得今天是迈不出鄞江城府的大门了,毕竟他后来堪称是无尽的反转。
可好奇的心思多了,就是藏也藏不住。
饭后甘蜜窝在沙发上,顺带着准备出发去自己的画社督工,转念想起刚才在卧房那里差点被绊倒的画面,侧过身来去望还在看文件的宋慕之。
他没去书房,就在这边陪着她,刚戴上的金丝边眼镜透过春日和蔼的光,泛着冰棱的弧度。
“想问什么?在这里抓耳挠腮的。”宋慕之头也没回,长指在笔记本上轻动。
甘蜜被抓了个现行,本来想蒙混过关,末了觉得这有什么不能问的,当即便开了口,“你哪来的那玩意儿啊。”
宋慕之停了动作,侧首而来,好整以暇的模样,“哪玩意?”
看着他这般,小姑娘当即不满,“干嘛反问我,你明明知道的!”
“这样说的话,只能说是你粗心。”
宋慕之说着竟是轻笑了下,“你要是仔细地去看,就会发现家里哪里都有。”
甘蜜听得愣神,居然是哪里都有。
难道餐桌和沙发这儿也……
小姑娘下意识抬起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
可她刚反应过来,就见他倾身而来。
“傻吗,早说了等你很久。”宋慕之印在她的唇上,压低的嗓音逸出来,“我一直都在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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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被“有备无患”支配了好多天,甘蜜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词了。
宋慕之倒是记着因为他的太用力而导致的小后果,只在之后抱着她入眠,没再多余的举措。
不过原本就是小年轻儿,甘蜜早就生龙活虎,灵动得要命,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鄞江城府和迷颂画社中。
刚好宋艾千迎来了稍显清闲的好一段时日,甘蜜想着和好友太久没见面了,当即安排了场久违的闺蜜约会。
只不过宋艾千是特地调了时间赴约而来,甘蜜还得去宋艾千的公司等她。
公司的地址靠近鄞江,之前甘蜜来过几回,倒也还认得路。
约在了翠隆馆见面,两人拼命地扫街买包,吩咐专人送到相应的地址,过足了瘾后,这才缓缓踱步而来,边走边闲聊。
大抵是这样的日子过于难得,宋艾千连连喟叹,“我最近虽说比以往闲,可工作的活儿太碎了,完全抽不出空。”
“同感。”甘蜜应和着举起小手。
她先前不觉得创造画社有多么牢累,但事事具体到每一小环每一小扣,需要人抉择和判断的时刻就来临了。不过到底因为热爱,小姑娘并不觉得累,只会感慨过于繁琐。
“你还同感呢?”宋艾千好笑地觑她一眼,“你这小脸儿都快开出花来了吧,嫩得呦,这阵子没少被浇灌吧?”
好像确实是没少被……
甘蜜这样想着,倏而又听到宋艾千开口,“今天没叫陆葳出来?”
“没呢,原本想的,可她这阵子都在陪我二哥”甘蜜想了下,“反正订婚宴以后,二哥也没怎么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