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身子胖,本来就十分笨重,再加上这家伙平时又懒,动起来就更费劲。
明乐就见他趴在床上挪着肥肥的身子慢慢悠悠安安静静的爬,好一会儿才挪到大床里边的一角,就那么露着屁股头朝下趴在绵软的被子上一动不动了。
当时他是爬过去的,屁股撅的老高,现在宋灏就要开始锻炼他们的独立性和自控能力,这段时间已经开始不给他们包尿片了,那孩子穿了开裆裤,屁股朝天整个都露在外面。
明乐看着他这个头钻地的姿势有点迷糊,就又止了步子没动。
宋老二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倒像是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宋灏再次把宋老大掀翻过去的时候,腿一挪突然就皱了一下眉头,侧目朝自己的袍子看去。
他坐在床上,袍子是撩开一边堆在床上的,这会儿那袍子一角上面却是湿漉漉一片,散发出一股子温热的尿骚味。
摄政王是十分注意仪表的,当时就黑了脸。
明乐觉得是要坏事,赶紧的就要过去救场却是已经来不及,宋灏拽过还在旁边努力翻身准备再翻墙的宋老大就着屁股就给了他两下。
宋老大莫名挨了巴掌,哇的一声就慷慨激昂的惨嚎起来,震的人头破发麻。
宋老大嗷嗷乱叫,哭的惊天动地。
明乐连忙抢过去抱,却赫然发现屁股朝天、她以为睡着了的宋老二正从被子里歪着脑袋看出来,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明乐十分头疼,她在旁边站了很久,看的很清楚,宋灏袍子湿掉的那一片分明就是宋老二之前坐了半天没挪屁股的地方。
合着这小子是料准了尿了他爹的衣裳要挨揍,就提前躲开拿他哥当替死鬼了?
这一次明乐只当是偶然,责难了宋灏两句不了了之。
可是之后类似的情况又发生了好几次,每回都是宋老二闯祸,宋老大被揍的哭天抢地,着实是让明乐哭笑不得。
这会儿她终于不担心她这个儿子的智力问题了,可是宋老大老是充当出气包的角色更叫人头疼,偏偏在对待两个孩子的时候宋灏就是个火爆脾气,从来都是看到什么是什么,一点情面也不留。
继宋老二的智力问题之后明乐又开始忧心——
她觉得以后等俩小子再大一点的时候,宋老大的屁股要怎么保护起来才是更严重的问题。
当然了,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时间在摄政王府里面鸡飞狗跳的时候也是过的飞快。
易明菲定亲之后,镇国将军府和武安侯府双方面都很安静,转眼到了迎亲的日子。
长平十分忧心,生怕这事儿会有个什么闪失,所以一大早就急忙来找明乐,不曾想推开房门进来却发现明乐早已经起床了。
她以为明乐是去看孩子,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去偏房问了丁妈妈才知道明乐根本就没去看孩子。
这么火烧眉毛的时候,长平直觉的怕是要坏事,就连忙找了雪雁帮忙找人,可是一直翻遍了整座王府竟然所有人都说一大早就没见过明乐的踪影。
第041章 退婚?抢亲?
泰和楼,是盛京之内颇具盛名的三大酒楼之一,所处的位置却有些偏远,地处南城门附近,坐北朝南,大门刚好对着城门的方向,城门大开之时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城外青山翠野一片悦目的景致。
而这座酒楼之所以久具盛名,则是因为此楼酿制的桂花酿十里飘香,堪称一绝,平日里许多附庸风雅的名流士子都愿意来此饮酒赋诗。
所以每日一早,只要泰和楼开门,整条街上都是酒香弥散,路人止步。
这日的天气晴好,太阳早早升起,给整条街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泰和楼二楼临窗的雅间,三月初春的天气,外面还有些寒气逼人,那房间的窗户却是大开。
临窗的桌旁坐着一身黑袍,脸色暗沉的男子,自斟自酌。
一大早城门口热闹非常,百姓往来,街道上一片喧嚣。
可是他却是丝毫不被干扰,只就一只酒壶一个玉杯漠然的坐着,脸上的神色平静而无一丝波澜,但是看的仔细了,却能感受到他神色之间的阴郁之气。
彼时他脚边的地上已经歪七扭八倒着七八个酒坛子,坛子里的酒已经空了,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不是桂花酿的醇厚味道,而是十分刺鼻的烈酒香气。
秦啸的目光只盯着手里的酒杯,一双黑色的眸色深沉似海,完全没有落点。
自从在易明威大婚那天见她之后,已经整整三个月了,果然还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确是应了益州的那门亲事,自此以后风月无波就再没了半分音讯。
他一直都知道那女子远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温顺柔和,却也万不曾想到一旦她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竟会是这样的决绝,强硬的叫人束手无策。
三个月!
这三个月他忽略了很多事情,却唯独清清楚楚记得她的婚期。
今天,她便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所,远远的避开,再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就这样了吗?
他从来就不曾想自己会为了一个女子牵制到这样的程度,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何须如此?可他就是在意,每回想要不顾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一意孤行的时候就莫名的心痛心虚,他从来就不曾在意一个人到这样的程度,可是他就是不能不去顾及她的感受。
秦啸兀自想着,突然自嘲的冷笑一声。
他仰头饮下一杯酒,酒水凛冽,滑过喉头。
从昨天的日暮时分,他坐在这里整整一夜,原以为等到今日看她十里红妆从眼前的这道城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应当是会醉的不省人事,可偏偏事与愿违。
别人喝酒会醉,他却异常的清醒。
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壶,秦啸扭头朝门口的方向,刚要唤小二再拿酒来,却仿若是心有灵犀一般,那房门洞开,有人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酒坛款步跨进门来。
来人虽然做了男装打扮,一身不太起眼的玄色长衫,长发束起,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也干净利落大气洒脱,但是因为一张脸上艳光太盛,还是能叫人一眼就分辨出来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