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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和公孙策关心的还有另一则事:既然是在宫内设宴,想必仁宗不会像去年那样,静悄悄地带着两个随从微服溜出宫来兴致勃勃地逛起了街,还顺便当过一回救美的英雄,教训罢两个调戏大姑娘的流氓。若不是巡街的展昭认出他来,要是仁宗有什么闪失那可不得了。总而言之,那个七夕直让开封府众人捏了一把冷汗。仁宗今年肯留在宫中,实在是让负责东京汴梁安全的众人额手称幸。
  心中的石头各各落了地,包策昭三人顿时感觉心情十二分地舒畅。
  天色渐渐过午,厨房里的连翘已经将乞巧果子炸好,用红纸剪就的精细图样围了搁在一边待用。她把饭菜热好,吩咐李四往府内各处送去,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坐着擦汗休息。
  哟,厨房里哪来的脏东西?王发财忽然大呼小叫起来,一脱鞋子便提着要往墙上用力拍去。
  钱叔和连翘回头看时,却是一只小小的蜘蛛,正静静地伏在墙上。
  别!钱叔猛地冲了过去,把王发财拉得一个趔趄。他自己则卷了个纸筒,小心翼翼地把蜘蛛装了进去,然后递给连翘。
  这可是喜蛛啊。钱叔眉开眼笑地说,你把这个安在盒子里搁在床头,次日若结成了又圆又正的网,那你就是受织女娘娘的眷顾,得了巧了。
  连翘接过纸筒,蓦地想起了确实还有这么一说。自从黄婶返乡后,自己倒在这些事情上不大上心了。
  快去。
  拗不过钱叔的催促,连翘拿了蜘蛛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随意取个小匣子把蜘蛛放进里头,连翘便出了房门。
  不远处,有个人往这边走来,似乎也看到了自己。
  展大人?
  因避不开,连翘便迎上前去喊了一声。
  啊,连姑娘。展昭一派春风和熙的模样,嘴角都带着微笑。
  展大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呢,连翘暗暗地想着,便随意打开一个话题:这个时辰,展大人不用去巡街?
  展某轮的是晚班。展昭一边答着,一边打量着连翘的脸色,展某无意听丫鬟们说,今晚在府内相约乞巧之会,想必连姑娘也会去凑凑热闹?
  言下之意:你今晚有节目了是吧?
  连翘摇了摇头:喔,不了,我打算到街上去逛逛,听说外头结的彩楼很是新鲜好看呢
  那就太好了,展昭心里无来由地一阵高兴,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温和地出着主意:展某听说西楼街附近和街市心最是热闹,俱有大户人家造的彩楼幕帐,姑娘可去瞧瞧。
  那也是我负责巡逻的数处地方,这话暗暗地在他肚里转了个圈。
  嗯,多谢展大人了。惊喜于展昭居然给自己提建议,连翘甜甜地笑着道谢。
  别的事情略过不表。至晚,连翘坐于房内妆台上,苦恼地望着匣内的首饰。今晚可是个特别的日子呢,自己可不能穿得太随便。就如钱叔所说,天上的织女娘娘正盯着凡间的姑娘们,正为她们赐巧呢。
  连翘踮起这个又放下那个,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鼓了鼓双腮,干脆闭上眼睛随手一抓,让织女娘娘替自己选好了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抓中了一支骨簪。
  这个啊
  连翘愣愣地盯了它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插进了发髻之中。
  东京汴梁在今晚成了个不夜城,热闹些的街内都一溜地挂着精细镂刻的红纱碧笼,犹如一道道接引牛郎织女的空中彩桥。灯火映照之下,是一座座描彩画金的乞巧楼;有那等有钱人家所置、富丽堂皇的,也有清雅精巧的,里面各各铺设着吃食、花瓜、针线、笔墨等物,供姑娘们焚香、乞巧、行乐。除了大型的彩楼,也有小户人家于张灯结彩的帐幕之内摆出了精巧的供物,俱是自家的姑娘亲手所制。哪户的东西吸引了最多行人的,哪家的姑娘便最有面子。
  街上游人如织,罗绮盈市。连翘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走来,一时抓过几个果食吃着,一时瞧瞧那些供物以假乱真的花儿、不到一寸的衣裙裤袜、小巧的茅屋田舍,手艺精巧得令人赞叹不已。
  她望着街上执着双头莲、巧笑倩兮的的姑娘们,更有许多大胆的年轻男子在人群中彬彬有礼地拦下了自己中意的姑娘。
  连翘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织女娘娘肯定为人间赐了不少巧吧?不知这个七夕又成就了多少对有缘人呢?
  这般想着,随着拥挤的人群,连翘从这个彩楼被挤到了另外一个。为了站定脚步,她只得躲到挂有灯笼的栏杆旁边,稍微歇息一会儿。
  她拉了拉身上这条不常穿的裙子,心里还在盘算着听说街市心的帐幕彩楼也多得很,而且有别于大户的金碧辉煌,都是一些有趣的民间玩意儿,等会就到那边去看看吧!
  正兴高采烈地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连姑娘。
  哟,展大人?
  连翘惊讶地回过头来,依然带笑的脸在夜色里、在镂纱灯笼的柔光之下,晕红了一片胭脂。
  ☆、【四十】金风玉露一相逢 [下]
  连翘回头望去时,只见展昭并未着官服,只穿了一套便衣,如大家一般混在人群之中。纵然如此,他本人的气质却还是十分的出众。当展昭含笑朝她走过来时,连翘不禁晃了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