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各家各户都会准备好吃食等着小崽子们上门去拜年,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饿着。
邢阿娘也把自家准备好的各色小吃食端了出来,等着村里的小崽子们上门,卫青燕和裴玖快速收拾出早饭,好让守夜的汉子们吃完赶紧补觉。
裴玖站在灶台前打着哈欠揉了揉太阳穴,昨儿喝醉的后遗症就是头疼,一阵一阵的抽痛,睡前喝的几口醒酒汤没起一点作用。
“一会儿吃了早饭你再去睡会,下回看你还敢不敢多喝。”卫青燕往灶膛里填了把干柴,起身让他去烧火,自己上手热饭菜,裴玖一股子迷糊劲,烫了手都反应不过来。
宿醉后的裴玖精神恹恹,“昨儿喝的酒甜滋滋的没点酒味,跟糖水似的,早知道酒劲这么大打死我也不会喝纳闷多。”
卫青燕瞪了他一眼,“呸呸呸,大年初一什么死不死的,赶紧吐口口水。”
“呸。”裴玖抖了下肩膀,双手合十祈祷告罪:“苍天庇佑,祖宗保佑,小辈嘴快莫要放在心上,呸呸呸。”
“行了,不会怪罪你的。”卫青燕眼里全是笑意,揶揄道:“你还记得喝醉后的事不?”
裴玖放空双眸回想,想不起来了,他摇摇头:“不记得了,我没闹没做丢人的事吧?”
卫青燕啖笑不语,裴玖见他这样心惶惶,难不成昨儿夜还真闹出糗了?
裴玖讨好道:“好哥么,我真想不起来,你快告诉我吧!”
“等会儿吃了早饭你回屋问三弟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就他那一脸的戏谑,怎么肯能不知道?裴玖脸皮薄,不好意思再问,垂着头往灶膛里添柴火,脸颊发烫,不知道是被火给烤的,还是羞的。
新年头一天家里什么活计都不许做,吃好饭用过的碗筷搁在厨房的木盆里,留着等明日再洗,兄弟俩携夫郎给邢阿爹、邢阿娘磕头拜年,领了红包被打发回屋去补觉。
裴玖跟着邢南回了房,帮他脱下外衣收起放置在床头柜子上,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昨儿夜里是不是闹出笑话了?”
“嗯?”邢南坐在床上把外裤脱下来递给裴玖,抿嘴笑了笑:“你不记得了?”
接过棉裤放下,裴玖可劲摇了摇头,动作一大,脑壳又开始抽痛,他按住太阳穴揉了揉,面色有些发白,邢南拉过他坐在腿上,给他揉了揉头顶跟后脑勺,“现在知道头疼了?看你下回还敢喝酒不。”
“不喝了,不喝了,难受的紧。”裴玖双臂勾住邢南的脖颈,软软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邢南给他脱了外衣,“一起躺会儿,睡醒就不难受了。”随手把裴玖的外衣丢在床位,邢南抱起人塞进被子里。
裴玖枕在枕头上,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你还没说我昨儿夜里闹没闹。”
“噗呲”邢南笑着掀开被子衣角钻了进去,搂着人低声笑个不停,气的裴玖捏起拳头捶了他两下,“别打,别打,我说,我说。”邢南攥住他的手,“没闹笑话,就是粘人的紧,一步都不许我离开,我就去给你端个醒酒汤,你还给急的从床上摔了下来,还好没摔伤,小粘人精,就这么离不开我?嗯?”
“哼哼。”裴玖把头埋进被窝里,不好意思的小声哼哼,邢南把他揪了出来,一会儿该被闷难受了,“没在家里人面前闹别的笑话吧?”裴玖小脸染上两朵红晕,垂着眼睑不好意思跟人对视。
邢南掐了掐白里透红的小脸,“你能闹什么笑话?乖的很,喊回屋就回屋,让喝水就喝水,就是离不了我而已。”
被他说的又羞又恼,裴玖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捏着拳头又给他来了几下,然后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了,邢南不恼反笑,一双星目弯弯,温柔情深,耍流氓似的亲了亲小夫郎捂住他的手心。
裴玖缩回手,羞愤瞪了一眼,翻身面对着墙,瓮声瓮气:“难受,快睡觉,不许再说话了。”
邢南好笑的很,把人搂进怀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问又要问,现在又不许别人说,小夫郎这是恃宠而骄,等夜里再来收拾。
这一觉睡到了正午,邢阿娘敲门喊他们起来吃饭,二人才睁开眼睛,睡了小半日邢南恢复了精神,裴玖昨儿夜里那点酒劲也消了,不难受不头疼,小俩口麻溜起身,穿好衣服出门洗漱一番。
小宝儿让阿奶带了一上午,昨儿夜里也是跟阿奶睡的,这会儿见到阿爹阿么闹起了小性子,哼哼唧唧的委屈极了,抱不给抱,亲不给亲,靠近一点就瞪着人挥动小手,咿咿呀呀的表达自己在生气。
叫裴玖温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才给哄好,午饭依旧热了昨日做好的菜,天冷放了一夜的菜热热更入味,小崽子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吃了肚圆,小布兜里还装满了零嘴,糕点、糖块、干果一应俱全,吃了没两口饭就吃不下了,撒丫子又跑出门了。
天气晴朗,一家子也不打算窝在家里,邢阿娘跟邢阿爹带着两个小孙子上邢大伯家去坐坐闹闹磕,卫青燕跟裴玖去找纪净月,顺道看看邢小妹,兄弟俩也跟着一块去了,正好去找李长安一块上鱼塘去转转。
锁了院门,四人慢悠悠的往村子里去,积雪融化,树枝上融化的水滴淅淅沥沥的落下,四人躲避着行走,避免身上沾上水渍。
成片青绿的冬麦苗茁壮成长,放眼望去生机盎然,邢东随手扯了跟野草叼在嘴里,“今年指定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