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深知这些手稿的重要性，动作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的，等他收拾完之后，顾舟已经坐在了钢琴凳上。
他闭着眼睛，迟迟没有掀开钢琴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创伤
顾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打开了钢琴盖。
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所以不存在记不住谱子这样的情况。
只是弹钢琴对于他来说就跟受酷刑一样，他明明记得每一个衣服应该怎么按下去，但每每演奏到一半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出错。
哪怕这时候曲子他已经练了两辈子，也是同样的情况。
“哥哥，要不我们还是换一首吧。”
楚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今天这样的场景了，在他多日的观察之后，得出了一个非常荒谬的结论。
顾舟对这首曲子已经有了ptsd，如果强迫他面对的话，哪怕在成人宴那天这首曲子能够完美的演奏下去，估计顾舟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我们换一首能够四手联弹的，我跟你一起。”
说完，楚宥不容置疑的将顾旭放在钢琴旁边的另一张凳子给挪了过去，他放上了一张新的谱子，那是一张顾舟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谱子，每一个音符对于他来说都是全新的存在。
“哥哥，我们一起。”
楚宥的声音很轻，他已经开始了自己这部分的弹奏，很快，顾舟也跟上了楚宥的节拍，明明是一首全新的曲子，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但顾舟总觉得这首曲子对他来说似乎一点难度都没有。
甚至好像……
在他跟楚宥共同的弹奏之下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顾旭本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公司一趟，当他听见二人四手联弹的曲子时，不由得在琴房门口停了下来。
顾舟回家的这十几天，他对于钢琴的抗拒顾旭一直都看在眼里，哪怕聪明如他也没有办法能给出一个非常好的方案。
楚宥的存在似乎是打破了顾舟身上的枷锁，每每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弄出一些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东西。
顾旭平等的厌恶每一个对顾舟图谋不轨的人，可偏偏楚宥就是这其中的例外，他从一开始二人见面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一些让顾旭摸不着头脑的话，甚至对顾旭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
几年的糖衣炮弹轰炸下来，顾旭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渐渐的向楚宥那边倒戈。
如果这个人是楚宥的话，那就当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原则吧。
至于楚宥会不会伤顾舟之类的疑问，顾旭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就算是有，他也会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大哥，你又要去公司啊？”
顾舟原本还沉浸在自己能够完整演奏一曲的喜悦之中，但他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欣慰的顾旭。
本来他是想跟大哥分享这件事情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是问对方是不是要去上班。
真该死啊他。
“嗯，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刚刚你弹的曲子很好听，如果想要更换曲目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过就只能有顾舟一个人。
顾旭绝对不允许在成人练这么重要的场合顾舟就跟楚宥绑定上关系。
哪怕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两家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春节过节完全可以走亲的那种亲戚。
“再多练几首曲子，看看哪一首最符合哥哥的手感再说吧。”
楚宥在不需要装病之后，身体健康的很，可当他在跟顾旭说话的时候语气又会变成那副病恹恹还有点查茶茶的声线。
他很清楚自己跟顾旭相比的优势在哪里，不管顾旭在心里面怎么骂自己，只要顾舟从始至终都跟自己站在一起，谁管顾旭是什么心情。
“那你们自己多练一下吧。”
顾旭生怕自己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暴走。
楚宥都多大个人了，为什么还那么喜欢黏在弟弟身边。
反正就算是勉勉强强过了自己这一关，爸妈那边也绝对不会同意两个人交往的。
顾旭之所以走的那么快，就是避免给楚宥借题发挥的机会，这种手段他曾经已经用过一次了，搞得现在顾旭每次跟楚宥打嘴炮都提心吊胆的。
“好伤心，哥哥刚才居然没有帮我说话。”
楚宥做作的靠在顾舟的肩膀上，眼睛一刻都没有闲着，而是狠狠盯着顾舟，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你们那个情况我不太好插嘴。”
顾舟说的是实话，奈何他要面对的是楚宥。
“难道我不是哥哥最喜欢的小朋友了吗，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抢走了哥哥的目光，让我抓到之后一定狠狠的惩罚他。”
“行了，先继续看谱子吧，好不容易有点感觉还是多练练比较好。”
顾舟是真的佩服楚宥比别人强上不知道多少的观察力，他才跟自己一起练琴几天啊，就发现了为什么自己在弹奏的时候总是出错的最主要的原因。
这要放在实验室里面，绝对是一个人才。
要不是不知道楚宥的成绩到底怎么样，他都想把人一起哄去实验室里面了。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实验，以及控制变量法的分析，顾舟跟楚宥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顾舟只要不弹那首他弹了两辈子的曲子，其他的钢琴曲都是能够进行正常弹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