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另一位母后那里用膳吧,古华轩刚把太傅叫过去了,想必此刻已经备好了膳。”宜安又理了理善应鬓角处的碎发,眼底还是流露出丝丝不舍。
可那小孩子没发现怪异之处,点了点头就抓着一旁馨月的手,让人把他带过去。宜安还是蹲着,看着她的善应越来越远的背影,无助喊了一句,“馨月!”
看到前方女子回头后,她说:“让皇上宿在古华轩吧,别再来了。”
馨月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宜安自打善应满月后,得知她要对楚恒做什么之后就开始和善应不亲近。
此事若成,襄王不会看着她在他身边妨碍。
此事若败,母子二人疏离,也能帮善应在楚恒手中活下来。
早就知道她的孩子早晚要离她而去,若是母子情深,只怕此刻心痛,也怕楚闻之苛待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喻宁看宜安蹲了太久,还是上前把人扶起。
“太后,起风了,进殿吧。”
宜安点点头,扶上喻宁的手。可不知是蹲久了还是如何,刚起身就是一阵的头晕。喻宁见状赶紧让别的宫人去请太医。
而随着焦杰的到来,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宜安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多可笑,先帝曾那般期盼能有个孩子,他大概也想不到这个孩子最后竟然还能落在我的腹中。”宜安抚着自己的腹部,半是感叹半是苦笑道。
只有一旁的喻宁,死死抓住了她的手,稳固住宜安的身形,对那在一旁跪地的焦杰威胁道:“你今日只是来请平安脉的。不、你今日没来过吉云楼。明白吗?”
焦杰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也明白了什么,若是不知道这是位公公,只怕还以为这腹中的胎儿是这位的。
但喻宁不可能生孩子,那这腹中的孩子只能是……
这叫什么事啊!
焦杰在心里叫苦,一时哑言。
“焦大人要明白,”宜安开口道:“本宫这是先帝遗腹子,但此时朝中摄政王虎视眈眈,他可不会让这孩子降生。大人若是没瞒住,本宫就又将有一个孩子死于你手了,可明白?”
焦杰这些年一直不太敢见宜安,也是因为三年前在无意间杀了一无辜小儿之过,他那时不觉得楚恒会狠心下手。
虽在外界也有神医之名,可对这生产一事到底没那么熟知。
那次他实在心慌,不知要如何做,因此才找了先帝。可最后他也想不到就有如此之结局,最后造成一生之憾。
听到宜安这话,焦杰赶紧以头抢地,“太后放心,今日吉云楼一事,微臣什么都没探出来。”
宜安抬头看向一旁怕是正在筹谋的喻宁,又道:“你先下去吧。”
等人走了之后,她拉过喻宁的手,让人坐到自己对面,“幸好你找的是焦杰。”
焦杰毕竟也参与到了最后的下毒一事,楚闻之念他有功没有杀他,索性把他和宜安他们一起放在了行宫,免得他见到时心烦。
这也就帮他们了一个大忙,起码有个知根知底且能信任的太医护住这一胎了。
但喻宁并未理会宜安的话,她也咬了咬唇。
本来就已经打算过全新的下半辈子,这孩子来得也一点都不是时候。但她对焦杰说的话也能让喻宁听出,这是想保住这一胎。
在…和他在一起的后半辈子里。
无论最后这胎能不能保住,但宜安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抱歉,但我想着若是只有你我二人,怕是也无趣。”宜安想逗逗喻宁,起码让他别再这幅表情。
“宜安,我不是在想这个。”
喻宁听出了她误会了,他想的并非如此。
她想要这个孩子也是应当的。老天从她身旁夺走了一个孩子,而在这一切结束之时,却还给她一个孩子。若说凑巧有些勉强,只怕真是天意。
宜安是个慈母,她对善应所做的一切,从这孩子小时就隐藏住她的感情,只为了如今离了她之后善应能更好。那这个孩子她更是想护住,这是应当的。
他思索的是,如何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襄王让他们居于这行宫,那这行宫里襄王的人脉就必定不会少,他刚开始处理这行宫的事务,那些眼线他若是拔除的过于迅速,只怕也会引来襄王的忌惮。
换句话说,宜安这孩子只怕早晚都会让襄王知晓。
若生下个公主倒也罢了,可若是个男孩难免不会让楚闻之对其下杀手,若是再少了一个孩子,宜安怕是会疯。
“若是个皇子,不入玉碟就是。像襄王一般。”宜安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喻宁的纠结。
“可、这是正经的皇子!”
“襄王也是正经的皇子。”宜安笑了笑,娇嗔道:“若是男孩,就让他姓喻,咱们气死楚恒。”
喻宁先是拉了拉嘴角,他在御前这么多年,谨小慎微惯了断然不敢开皇上的玩笑,哪怕先帝已死。
可他这头刚别过去才发觉宜安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若一年后我们都活着,且生下了一个男孩,让这男孩管你叫爹,气死楚……”
宜安剩下的话被喻宁用口堵住,她也笑着回应。
上一次他们接吻也是她有孕的时候,相同点不只是有孕,只怕是相同的刺激与岌岌可危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