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李默却想,这里的环境那么差,有些人那么坏。
他怎么样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呢?
想了一会儿,李默提着大砍刀重新折返。
山上,可还有事等着他‘处理’呢!
-
苏黛刚走到距离李家不远处,就见平日大门紧闭的院子此时大敞着,里面挤了不少人。
她挑眉,那老妖婆又作什么妖?
苏黛提着背篓走过去,刚进门就被人拉住。
正是李月红。
“黛黛,你婆婆这是抽啥风啦?”
苏黛摇摇头,好奇地看过去。
刘春芳正在院子里撒泼,嘴里骂骂咧咧,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时不时抬手拧一把甩出去,周围人都嫌恶地躲远,生怕被弄脏了衣服。
其实农村人,脏倒是不怕,最主要的是恶心啊!!
苏黛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笑意,等李月红看过来时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李月红心里越发疼惜苏黛这个有能力,长得好脾气也好的小辈,对刘春芳自然更不待见。
“刘春芳!!我看你是精神不正常了!你再作妖,当心村里把你送疯人院去。”
镇子上倒是有个疯人院,几间阴沉沉的房子,里头见天的鬼哭狼嚎,阴气森森,据说是从很久之前就留下的,也不知道里面都关了些什么人。
刘春芳闻言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她本来就长得满脸横肉,又几乎被报仇的母狐狸吓破了胆,这会丑得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她咧咧道:“我说真的啊!真的是那母狐狸来报仇了!娘咧!连皮子都没有!可不是当年我家大柱宰的那一只?”
虽然现在都号召无神论,但是鬼神这种东西,都是刻在村人骨子里的。
“真这么邪乎?”
“就一只母狐狸?不是说当时母狐狸还怀着崽的?”
刘春芳发丝凌乱,一看就是几天没睡好觉了。
她眼神乱瞟,总觉得四周都是那邪乎玩意儿。
牙齿打颤,忍不住低声下气地求,“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我不骗你们!那狐狸是真的来寻仇了!你们看看我家里,哪里还有下脚的地方?!”
这倒也是,地上锅碗瓢盆全都摔得稀碎,鸡都被咬死了。
有胆子大的村民拎起来看了看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全是照着脖子咬的!这寻仇……还真有可能!”
李月红拧眉,“不懂别瞎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她推开众人走过去,问:“你说你家有脏东西?在哪呢?”
刘春芳颤巍巍指着她睡觉的地方。
李月红直接就一掀门帘走了进去。
屋子是四四方方的,小窗子糊了一层报纸,光线黑漆漆的,大白天站在里面都觉得不太舒服,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这就算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像是尿骚味的东西,在这里多待一秒,对站在这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但李月红还是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甚至弯腰在床底下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
她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口探头张望的村民们全都好奇地等待结果。
李月红冷冷道:“我进去看了,怎么啥都没有?屋子里乌漆嘛黑的,连个窗户都不开,在这种地方住着,能不瞎想?”
刘春芳急了:“没有?不可能!!”
她扫视一圈,看到李梦妍眼睛亮起来,忙道:“不信你问我们家妍妍,她也碰到了!”
李梦妍情况比刘春芳好上不少,毕竟当初李大柱杀狐狸时,李梦妍还没出生。
就算寻仇,也寻不到李梦妍身上。
所有人都看向李梦妍,她眼底青黑,好好的年轻小姑娘,这会儿无精打采的。
李梦妍觉得难堪,而且她清楚现在讲封建迷信要不得,可——
正是她亲身经历过,所以才更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李主任,我娘说的都是真的,我、我也看到了……”
此言一出,周遭哗然。
“嚯!当初我记得是振国爹跟大柱一起上山的吧?”
“对对,”被叫到的老人点点头,“当时我就见那狐狸通人性,被抓的时候两眼含泪,伏着身子给大柱磕头求饶,我劝他放那狐狸走,他还说家里婆娘叫着太久没吃肉了,要是再不拿点什么回去,估摸着又要被骂没出息,硬是把那怀了孕的母狐狸带回来了。”
“我也听说过了,听说狐狸皮被扒了,肉留了一点吃。我说狐狸身上拢共也没二两肉,能尝出啥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苏黛冷冷站在人群外。
一只浑身失去了皮毛的狐狸正伏在她的脚边。
声音字字泣血,“我当时给他们磕头求他们,求他们放过我的孩子,哪怕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就可以把它生下来!可是,那个女人——”它怨毒地望向刘春芳,“那个男人本来已经松口了,是她一刀捅死了我!捅向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被她吃掉了!!”
苏黛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腕。
小狐狸哼哼唧唧地缩在母亲怀里,不住地仰头舔舐它的泪水。
“她还说什么……这种没毛的小狐狸肉最鲜嫩了,汤也大补!”
当时,它浑身是血地躺在磨盘上,肚子被掏开一个大洞,只剩一口气地看着它即将出生的孩子,被刘春芳拎着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