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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庄冬卿最初想出来的,有时候还会洗了手,稍稍的摸一摸,没办法,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牙菌斑检测剂,但也并不常用,这招岑砚问过,也学会了。
  岑砚已经净过了手,但这次只瞧了瞧,然后开始表扬安安。
  庄冬卿在盥室里听见了岑砚夸孩子的声音,混合着小崽子被糊弄高兴的应对,蓦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水温不对吗?”
  热水已经备好了,外加庄冬卿伤口愈合,终于可以舒坦地洗澡,这几日都洗得很勤。
  庄冬卿摇了摇头,只问:“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如何?”
  “很好啊,我还当上了管事,搁以前都不敢想。”
  从前六福想从商的念头现在已经悄然改变,以柳七为新的榜样了。
  他算术学得也不错,再一年就可以出师,到时候年龄也够了,回了封地之后,若是有这个意向,能给他历练的机会有很多。
  庄冬卿笑道:“是啊,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
  有爱的人。
  有爱他的人。
  还有个壮得像小牛的崽子。
  还不改米虫生活。
  理想生活不外如此。
  庄冬卿听着外间传进来的,岑砚和岑安安的胡侃,笑容扩大。
  真好啊。
  希望一切都不要改变。
  *
  冯公公奉旨坐上往杭州来的船时,岑砚得到了消息,盛武帝已经服用了新炼制出的灵丹,服下后身体大好,精神强健,近两次的朝会还多开了一阵,提了不少主意。
  他收到消息的后两日,李卓与李央也跟着知晓了。
  李央看着镜子里还带着憔悴的自己,有些可惜,“若不是耽误了,冯公公提前两天来就正好。”
  一旁的门客却道,“皇子此言差矣。”
  “某却认为,眼下冯公公来,便是最好的。”
  “您大病未愈,但又不至于起不来身,太过刻意,这样自然流露的消瘦和病态,才显得更真实,您觉得呢?”
  李央想了下,点头,“是我太急迫了,万事还需先生指点。”
  “皇子谦逊了,只要您有这个意思,某自然竭尽全力。”
  李央笑了下。
  镜子里的自己却开始变得陌生。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舍得舍得。
  不舍怎么能得呢?
  李卓却没有李央的气定神闲。
  这段时间的情势几乎快要逼疯了他。
  外加他耳目众多,回来的消息里,还有对他更致命的。
  “老四为什么要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该死的,岑砚到底上报了什么?!”
  “这件事父皇告知老四了?老四看出来了?还是父皇派他来查,毕竟,他外祖是武将,他天然地已经拥有上京武将兵营的军心,不会再在外干这种勾当……”
  蓦的顿步。
  李卓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不现实的猜测。
  但太过顺滑可怕,他竟然有些不能回神。
  “岑砚会不会,把这些私兵,栽给我?”
  声音极轻,说出来的时候,也吓了幕僚一跳。
  李卓以拳击掌,“老八在上京根基尚浅,老六在外两年已经不知道京城最新的形势,掌控力并不高,若是老四过来跟着调查,老四会不会试图往我身上栽?!”
  幕僚:“!”
  乍一想惊悚,但过脑子后,幕僚又放松下来,“三皇子安心,您和江南官场接触素来不多,就算是想往您身上栽,也要有证据啊。”
  李卓:“但我在上京的生意大,用生意和我挂钩,未尝不可。”
  幕僚:“……”
  不是,怎么陷害自己的事,思路还越捋越顺了。
  李卓:“杭州又全是商贾,若是鼓动几家人栽赃我,未必不行……”
  幕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李卓已经开始为这件事焦虑起来。
  幕僚:“……”
  深知李卓猜忌心重,他认定的事反而劝说不动,幕僚乖觉地歇了声。
  李卓果然还继续推导了下去,“新的丹药已经吃了,这局并不一定要做得多精准,主要是求快,在父皇……”
  幕僚低头默默看自己鞋尖。
  换到定西王府,得到消息时,又是另一番场景。
  岑砚:“已经吃了?”
  柳七点头。
  岑砚还是多说了一句,“圣上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问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柳七看了岑砚一眼,低头道:“说是,求长生不老之道。”
  岑砚笑了。
  很难说是觉得荒谬,还是觉得果然如此,猜准了盛武帝的心思而发笑。
  “长生不老……”
  “永登极乐……”
  哪怕世间真有长生不老,岑砚也不相信一个帝王能办到,仙家修心,人间帝王却是整个世间的风暴眼,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太多太多的人。
  “这不是欲望太重的人可以追求的。”
  岑砚轻声道。
  其实岑砚进京,一直同太子一道,养在盛武帝跟前,说是盛武帝教养长大的,也不为过。
  柳七知道岑砚对盛武帝的感官很复杂,此时也不多言,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岑砚。
  晚一点庄冬卿也知道了,因为岑砚有事问他。
  “这种状态不能持久吧?”
  庄冬卿犹豫了一下,点头。
  岑砚没看他,却好似笃定他知道一样,问:“所以,到第几颗,会不好呢?”
  庄冬卿斟酌着道,“你知道,修仙里,有淬体一说吗?”
  岑砚笑笑:“我还是看过些杂书的,卿卿。”
  那就是知道。
  庄冬卿:“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加大剂量的时候。”
  “淬体有个排浊的过程,到时候,陛下会……”
  岑砚懂了,“为了加快过程,而加量?多服食?”说完又摇头,“仙丹”又不是什么大街上的东西,“应该是缩短服药时间吧。”
  庄冬卿真心:“……你好聪明。”
  仿佛看过原著的不是自己。
  岑砚却笑了起来,“过誉。”
  还用起了谦辞。
  笑罢岑砚又道:“过段时间,四皇子也会来,协助调查。”
  庄冬卿:“派他?”
  老三老六都在,要是还来一个,皇子开会啊?
  岑砚:“不过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还有别的选,陛下也不会点他。”
  “这样。”
  岑砚不再往下说,庄冬卿也不问,静了片刻,庄冬卿:“中午能吃虾了吗?我断药了。”
  迎着庄冬卿格外期待的眼神,岑砚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
  *
  冯公公路上走了十余日,抵达了杭州。
  由李卓、李央连同岑砚,并着代劳公务的苏州官员们一齐接待,声势浩大。
  排场给的足,冯公公也是一副带着笑的样子,过了这天。
  别的都好说,唯独有关山匪一事,要求隔日就去匪窝查看,也说出了四皇子在后方,正在往杭州来的消息。
  在场的三人早都知晓了。
  偏偏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惊讶,好似真的刚知道一般。
  冯公公在岑砚安排的宅邸住了下来。
  见了岑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