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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小远被舔得化成了一滩水,他从善如流地松开齿关,唇瓣微微张开,湿滑的舌在下一刻顺势探了进去。
  勾缠,搅动,攻占,吮|吸,黑暗中的两人都默契地在这一刻抛却了理智,任由自己被欲念之火摆布。
  那火越烧越旺,将脑中所有世俗的禁锢都付之一炬,周遭的空气在呼吸交换间逐渐稀薄,温度却不断上升。
  短暂的失明过去,房间里的一切再度显出模糊的轮廓,蒋鸣看见俞小远眼中淡薄的水光,莹莹的光中映着失控的自己。
  唇齿纠缠间逸出低沉的喘|息,蒋鸣伸出一只手,捧住俞小远柔嫩的脸。
  已经没有什么能将他的理智唤回,压抑已久的欲|念一旦爆发,便如山呼海啸般,咆哮着想要将整个世界都覆灭。
  舔|舐变成啃|咬,唇舌的纠缠越发激烈,他们拥抱着对方,放肆地在暗夜的深渊中沉沦。
  俞小远觉得浑身都软了,只有心脏跳动得像要爆开一般,他伸出手紧紧攥着蒋鸣背后的衣服,用力到近乎发抖。
  无人知晓的黑夜中,他们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吻。
  俞小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还黑着,他把被子拉到鼻端,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手在被子里触上自己软软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炽热的温度和触感。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他觉得自己轻得像要飘起来一样。
  是真的发生了吗?还是梦?
  他掐了下自己的脸,疼得狠狠皱眉,然后又突然笑了。
  是真的,不是梦。
  蒋鸣不但没有推开他,还吻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一时兴起吗?
  还是像罗峙说的那样,只是逗一逗新鲜的宠物?
  不,罗峙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俞小远翻来覆去想了好多,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楚,他索性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迷迷糊糊去上了个厕所。
  客厅没有开灯,俞小远从厕所出来时,才看见阳台上似乎有个人影,他停下脚步,看出是蒋鸣站在玻璃门外。
  阳台上烟雾缭绕,蒋鸣正用夹着烟的手扶住额头,揉捏两边太阳穴,手旁的烟灰缸里堆了小山一样的烟头,不知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
  俞小远愣了愣,朝阳台走过去,他手贴在玻璃门上,想了想,又放下。
  出去又能做什么呢,他想知道的,自己不愿意说,无关紧要的话,说了也没有意义。
  梗在他们之间的那根刺,他们都很清楚是什么。
  不问是蒋鸣的温柔,不说是他的自私。
  俞小远被那个炽热的吻烘得滚烫的心脏,在这一刻又被一盆愧疚的冰水浇得透凉。
  长夜漫漫,再无睡意。
  蒋鸣在阳台门外缭绕的烟雾中沉默地站了一夜。
  俞小远在门里窗帘的阴影中背身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俞小远回了房,装着一脑子乱糟糟的思绪,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贪婪地吸取着枕头上残留的蒋鸣的味道,可是就连这份熟悉的味道也无法使他平静,他陷入了无止尽的矛盾煎熬中。
  夏天燥热,那之后俞小远连着几天都没睡好,每天脑子里都在琢磨这些事,心理状态直接反应在了生理上,没几天嘴角就长了个大水泡,上火了。
  蒋鸣一见他就笑了,说他每天想什么心思呢把自己都想成这样了,见俞小远别别扭扭地捂着嘴,又一巴掌把他手拍掉,说手脏不脏,回头再感染了长大点,好赶上毁容了。
  蒋鸣嘴上调笑他,心里还是惦记他的,买菜的时候顺手买了一堆雪梨,吃完饭让他拎着带回家,一天吃一个好下火。
  俞小远几天没来俱乐部,简威还怪不习惯的,见了蒋鸣就找他打听,得到休息几天就回来继续画画的回答才满意。
  蒋鸣感叹了句,“看不出来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啊。”
  简威挠了挠头,“嗨,天天相处,小猫小狗也有点感情了。”
  “他要是知道你拿他跟小猫小狗比,也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也不是真把他当小猫小狗,”简威想了想,“不过他其实跟小动物很像啊,一开始相处起来对谁都防备心很重,久了就发现,他其实挺单纯的,不是那种装出来的纯真,是真的有几分不谙世事。”
  “你说的倒是一针见血。”蒋鸣很同意简威的看法。
  “不过像这种一接触就充满戒备的小动物……”简威话没说完,他不太喜欢这样在背后议论别人,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不该咽下。
  蒋鸣抬眸看他,示意他说下去,简威于是斟酌了一会,才又挠着头继续道,“一般像这样的小动物,都是受到过人类伤害的。”
  蒋鸣听完一愣,前几天袁敬在电话里说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
  他生日时托袁敬帮他去查俞小远大学时的事件,那天罗峙出现后,他又想起这件事,于是晚上给袁敬去了个电话。
  袁敬在电话里告诉他,学校里对于这件事留存的资料并不多,他妈妈还特意去跟俞小远当时的老师打听过,事件大致经过是俞小远在宿舍里遭到舍友的集体霸凌,后来俞小远和宿舍里带头霸凌他的同学发生了肢体冲突,俞小远持利器刺伤了同学,事情闹得挺大,最后两人都受到了学校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