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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仅仅一个晚上,一个久积沉疴且不知道哪天就宣告死亡的总裁,摇身变成了一个拥有a级雄主并据说颇具宠爱的雌君。
  这种啪啪打脸的剧情反转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种族身上都极富话题的事情。
  各大媒体都暗戳戳地开始忙碌,他们剥丝抽茧般地寻找这次话题的卖点。
  还有星河集团的合作伙伴,也在四处打听伊尔西这位新雄主的性格。
  但得到的答案却和当初伊尔西的调查结果一样:目无尊长,暴力粗鲁,狂妄自大,甚是不好相与。
  不好相与个屁!各大集团的总裁都不约而同地送给了情报搜集部门统一句话。
  不好相与,会让伊尔西立刻回到星河集团稳住局面?
  不好相与,会在拉文尔家族的宴会上百般维护?
  如果这叫不好相与,那他们的雄主那叫什么?!
  天理难容么?!
  不少雌虫和雄虫险些咬碎了一口白牙,不过还有一些网友表示:
  这些肯定都是装的,白榆这个雄虫聪明得很。毕竟只要掌控了伊尔西,那可就是拥有了巨额财富,到时候什么样的雌虫找不到?
  雄保会的那两个雌虫也无意间也看见了这条高赞回答,他们默默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句话:
  【你想多了。】
  他们可是现场被塞过狗粮的虫!
  但与外界的兵荒马乱完全相反是的这座别墅中的白榆和伊尔西。
  他们盖着一床被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直到太阳高悬在空,才慢悠悠地起床。
  伊尔西还处在不适期,但经过白榆的细心浇灌,脸色已经比第一天好上许多。
  “早安,伊尔西。”白榆看着睡眼惺忪的爱人,十分不客气地撅着嘴,嘟嘟囔囔地向伊尔西讨要早安吻。
  虫族很少会有亲吻,性对于雄虫来说是欲望,对于雌虫来说是生存。
  所以这种情意缠绵的方式在他们看来一点都不高效快捷。
  所以伊尔西可以十分坦荡地与白榆一次次负距离交流。但面对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涉及过的知识,还是让向来克制冷静的总裁红了耳朵尖。
  但是看着少年满含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忍着羞意,蜻蜓点水般地在白榆的嘴唇上碰了碰,然后不太熟练地说道:
  “早安,白榆。”
  其实他应该叫雄主的,但是面对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少年,这两个字还是不太容易轻松说出口。
  但白榆显然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是的伊尔西刚才吻得太浅,他还没有尝到味道,这个吻就转瞬即逝了。
  于是他半直起身,拄着脑袋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 “宝贝你这个早安吻可一点也不合格。”
  “宝贝”两个字一出,伊尔西耳朵尖上的红立刻漫上了脸上,但他这一次没有反驳,只是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怎么是合格的?”
  “啵叽!”
  白榆毫不客气地回了响亮的吻。
  然后像盖章似的继续在总裁的额头上,脸上,脖子上,胸前留下一处处草莓印。
  ……
  两个虫在床上厮闹了一阵,直到阿统在门外再一遍幽怨地催促道吃饭,他们才十指相扣着下楼吃饭。
  没过几分钟,白榆接了一个电话:
  “恩,知道了。”
  “不用,我一会去取。”
  “好,多谢了。”
  几句简短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只是伊尔西发现了对面少年的眼睛蒙上了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开口问道: “怎么了?”
  白榆倒是没想瞒他,只是好像有些疲倦地摁了摁太阳穴: “是卡尔,蒙格利火化完了,骨灰问我怎么处理。”
  再次听到蒙格利这个名字,伊尔西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因为白榆的出现,曾经那个代表屈辱与凌虐的噩梦已经再也不会出现。
  但是……
  看着白榆并不像无所谓的样子,伊尔西略有些紧张地低声问道: “你想怎么处理?”
  白榆顿了一下,手中的叉子泛着冷白色的光,映着少年复杂的眼神。
  看着这样的白榆,伊尔西的心里一紧,他承认,他心底还是害怕白榆会后悔。
  从蒙格利真正死亡的那一刻,他生命中的一颗地雷被彻底铲除,但同时另一颗地雷更加悄无声息地埋在了同一个地方。
  毕竟他们还是存在斩不断的血缘。
  伊尔西盯着自己的盘子,感觉心里闷闷的但还是开口说道:
  “星河集团在主星北部伊嘉尔密林附近开发了一处墓地,很适合安葬。”
  “您如果需要……”不适期的影响还在,他有些赌气地又重新用上了“您”。
  但刚开了个头,就被白榆出声打断: “你在想什么呢?”
  白榆从对面坐到了伊尔西的旁边,用手包裹住伊尔西有些发凉的手,眉头微蹙着说道:
  “怎么这么凉?”
  伊尔西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白榆握得更紧,紧接着少年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因为蒙格利,你不要多想。”
  伊尔西看过去,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白榆好像有点累,仿佛被这个电话抽干了力气,他的额头抵在伊尔西的肩头静静说道:
  “今天,可以陪我出去一趟么?”
  “好。”伊尔西不会拒绝白榆的。
  “主人,我也想去!”在一边当蘑菇的阿统突然出声,它好像猜到了白榆的目的地,机械声音带了少有的郑重再一次说道: “阿统也要去。”
  白榆直起身看了阿统好一会,才静静说道: “好。”
  伊尔西不解地看着一虫一统打着哑谜,但没有出声询问。毕竟如果真是他的不想听到的答案,他不确定自己在不适期会不会做出来其他事情。
  *
  白榆好像对这次出行格外重视,他穿上了黑色的西装,袖扣是黑曜石,就连头发也用摩丝细细地打理了一下。
  伊尔西压下心底的不平静,他不知道白榆到底要去见谁,又是谁会让雄虫如此在意形象。
  他们俩虫一统登上白榆的飞行器。
  用白榆的话来说,星河集团总裁的飞行器满大街都认识,估计飞不出两里地就得被媒体围住。
  还是他的比较好,好几年前的老款式,任谁都不会想到几年会载着如今风头最盛的a级雄虫和帝国首富。
  白榆一路少有得沉默,就连一向最闹腾的阿统都默不作声地呆在角落。
  飞行器十分低调地飞到了和卡尔定好的位置。卡尔派来的雌虫递给白榆一个简陋至极的盒子,里面就是嚣张了一辈子的蒙格利的骨灰。
  白榆对雌虫道了声着谢谢,再对面惊慌的“不敢”声中回到了飞行器上。
  “这是?”伊尔西看着被白榆扔在地上的盒子,心里其实有了猜测。
  “蒙格利的骨灰。”白榆的语气有些冷,好像提到这个名字都是一种人格侮辱。
  伊尔西抿了下唇,还是问出了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 “为什么是火化?”
  在虫族,只有罪大恶极或者无虫收敛的虫子才会送去火化,在他们的文化中,火化代表着挫骨扬灰,万劫不复,再次投胎也只会是没有神志的星兽。
  “因为……”白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却没有直接回复伊尔西的问题:
  “8年前,我被你从126星救回来后在医院里昏迷了好久。”
  “等我恢复意识后……”
  白榆停顿了一下,眼眶在瞬间竟泛起了红,他自嘲地说道:
  “蒙格利以没照顾好雄子为由,把雌父的骨翅活生生剥落。”
  伊尔西呼吸一凝,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但现实只会比他猜到的更加残酷。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渐变到荒无人烟,从金属的光泽过渡到生机盎然的绿色,与此同时白榆的语气也从自嘲转变成了死寂:
  “我太弱小了,甚至都没有第一次觉醒。”
  白榆想到了刚刚苏醒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躲过了医院的工作虫员,穿着病号服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然后就看见蒙格利拿着一把弯刀捅进了躺在地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尤利安的胸膛。
  “你怎么回来了?”蒙格利都懒得掩饰,他扔了弯刀,踢了踢全身是血的尤利安毫不在意地说道: “看你雌父这个样子,真丑。”
  小白榆僵在那里浑身止不住颤抖,嗡鸣声瞬间刺穿耳膜漫过头顶,他甚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逆流到心脏。
  他的雌父,他两辈子唯一的亲人。
  小白榆一步步走向蒙格利,捡起了那把弯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向了蒙格利。
  但和他说的一样,他当时太弱小了,就算他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科研天才,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病重初愈,精神力还未觉醒的小虫崽。
  蒙格利当时处于壮年,下意识竟然反应了过来,弯刀只是划破了他的肥厚肚囊的一层皮。他暴虐地拎起鞭子,就要向小白榆抽去。
  然而就在这时,地上奄奄一息的尤利安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一下子冲过来将小白榆死死护在怀里。
  小白榆想挣扎着出来,却听见雌父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
  “别怕,小榆。”
  “闭上眼睛,别怕。”
  尤安利口腔中流出的血滴滴落下,染红了白榆苍白的面孔,他甚至能看见被鞭子勾起来的碎肉。
  “我错了。”小白榆哭着摇着头: “停下来,快停下来。”
  他后悔了,他不该去126星,他不应该这样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