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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陌玦微愣:“三日后么,真快……”
  迟方也站出来,提出可行建议:“殿下,从湙地到京城,若快马加鞭,三日之内定能赶到。”
  凌陌玦赤眸中泛起波澜,衣袖下的拳头缓缓收紧。
  符竹见没被斥责,再接再厉道:“殿下,你这又是何苦,直接动手将宋家郎君抢过来,感情什么的成亲之后再慢慢培养。”
  还不待迟方反对,她继续道:“我知殿下不愿惹得宋公子不喜,我的意思是殿下可以参加选亲,抢夺绣球。宋公子既然选择绣球选亲,想必没有心仪之人,若殿下取得绣球,之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
  迟方不由点头:“此话有理,殿下武艺高强,定能夺得宋小郎君的绣球。”
  凌陌玦下意识拧着眉:“他本就畏惧于我,若知道是我取得绣球,恐怕会更加厌恶。”
  符竹不假思索道:“那殿下就打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只要认不出你是宣王便可。”
  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凌陌玦顿时豁然开朗。
  于是她立即叫人来,吩咐了湙地重要事务,之后就扮成另一个人,马不停蹄地回京城。
  但她并非为了抢夺绣球,尽管那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深知宋杬卿对她的不喜,也不愿骗他。她只是想亲眼看着他扔绣球,成亲,然后慢慢放手。
  她还有那块玉玦,在战场上陪了她这么多年,今后也能一直陪着她。
  凌陌玦再次见到宋杬卿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他真的很好看,这世间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小郎君了。
  凌陌玦嘴角微扬,却因为戴了人皮面具而显得十分僵硬。
  她本来站在人群最外围,被人推搡着进了界限之内,却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在观察周围参加选亲的女郎。
  『宋家郎君可谓是金枝玉叶,就算是入赘,这辈子也值了!』
  『一定要扔给我!』
  『嘿嘿,若扔给我,我回去立马将那悍夫休了!』
  ……
  她的眉峰拢起,皱得越来越紧,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许是她心中带着偏见,故而看所有人都觉得不满意。
  突然,她感受到有物体迅速靠近,却不含杀意。于是她下意识伸手接住,身体微晃,但很快便稳住。
  这是什么?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红绸绣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休,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掺了冷水,炸得噼里啪啦的。
  『怎么会扔给她!』
  “怎么扔了个平民?”
  “是不是扔错人了,我刚刚站在这人前面的……”
  周围人的心声和言语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凌陌玦恍然抬头,看到高台之上的宋杬卿浅浅一笑,比雨后的白海棠多了几分俏皮。
  三月阳光正好,少年的瞳眸亮晶晶的。
  凌陌玦不擅文墨,心中只想到一个词——眉目如画。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件事:宋杬卿将绣球扔给了她。
  不是误扔,是他选择了她。
  突如其来的喜意卷走内心所有的失魂落魄,她衣袖下的手止不住地轻颤,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却是一片僵硬,看不出情绪。
  宋宥问起时,凌陌玦拿出想好的说辞来:
  “……何玦,淮城人士,家道中落后入了战场,去年便已卸甲归田,近日上京,并无住处。”
  淮城远离京城,就算是查也需要些时日。
  之后的骑马游街与堂前迎客,她心里其实还是晕乎乎的,但并未出错。
  夕阳斜落在院内,映照出何玦心中的恍然如梦。
  最后,她站在宋杬卿屋外,深吸口气,敲门问道:“公子,我能进来么?”
  。
  宋杬卿心下讶异:这么快!
  他整理了下衣服,乖乖坐在床上,才说道:“你……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来,宋杬卿垂下眼帘,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奇怪,他怎么有点紧张?
  宋杬卿等了几秒后没听见脚步声,下意识抬头一看,对方很高,就是看着面无表情,似乎不好相处。
  此刻她正愣愣地看着宋杬卿。
  宋杬卿穿的婚服,是白溪吟当年亲手绣的,一针一线饱含情意。这对将来的美好祝愿,如今也传递给宋杬卿了。
  “咳……”宋杬卿有些忍俊不禁,“你不进来吗?”
  何玦回过神来,低声道:“……进来。”
  宋杬卿见她似乎四肢都是僵直的,有些好笑,渐渐地不觉得紧张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玦微微抬头看着他,压低嗓音:“何玦。”
  “好少见的名字,”宋杬卿有些惊讶,又追问她,“是‘决然’的‘决’吗?”
  何玦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是‘玉玦’的‘玦’。”
  宋杬卿眨眨眼,右手捏了捏微微发热的耳垂,垂头低声应了句:“哦,我知道了。”
  这人的声音还挺好听。
  随后是一阵沉默。
  宋杬卿抬眸瞥她一眼,正巧撞上她目光。分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宋杬卿却似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丝丝温柔。
  “咳……”宋杬卿别过头去,掩饰性地将右鬓的碎发撩置耳后,“该喝合卺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