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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杬卿有些疑惑:我惹他了?
  许多宾客在申时左右便散了,宋家人却是吃了晚膳再走的。
  “既如此,”东阳侯崔止乐呵呵地拍拍宋晏之的肩膀,十分爽朗,“我们便说好了,就让月儿在家多待几年再出嫁。”
  宋晏之不曾习武,被她拍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宋宥看了眼被拍得脸色微变的大女儿,笑道:“晏之能娶到白月那孩子,实乃她天大的福分。白月年幼,在家多待几年陪陪崔候,也是应该的。”
  她又看向宋晏之,悠悠道:“晏之,你说是与不是?”
  “咳,”宋晏之面上微红,一脸认真,“母亲说的是。”
  崔止越瞧宋晏之越满意。
  嗯,是个好女郎。
  内屋。
  宋杬卿站起身来,对崔白月说:“我该回去了,白月哥哥,你晚上记得拆我送的生辰礼,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崔白月点点头,“我记着呢。”
  出了侯府大门,宋杬卿轻轻打了个哈欠,略生几分困意。
  他随意一瞥,注意到离侯府不远的树下停着一辆马车,车身为玄色,只有一名车妇拉着缰绳。
  原书里描写六皇女的车不就是浑身漆黑的嘛?
  宋杬卿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心脏猛然一跳。
  宋杬卿飞快地收回目光,提着衣摆,快步进了马车。
  马车内的白溪吟见宋杬卿面色不好,忙问道:“元元,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
  “……没事,”宋杬卿勉强笑笑,“爹爹,我只是有些困了,想早些回去休息。”
  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手心也浸出冷汗来。
  宋杬卿暗自做深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后,却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什么都还没发生呢,他怎么就吓成这样?
  可能是原书内容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吧。
  另一边。
  见宋家马车徐徐离开,迟方对马车里的人道:“殿下,宋家马车已离去。”
  “好,”凌陌玦阖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回宫。”
  迟方恭敬道:“是。”
  凌陌玦睁开眼,赤眸中似乎露出几分不解。
  她听不见他的心声。
  凌陌玦并未直接回自己寝宫,转而去了御书房。
  人进去不过一刻钟。
  “放肆——”
  御书房内传来凌帝的怒喝声,伴随着某种瓷器的碎裂声。
  殿外站着的侍卫个个敛声屏气,恨不得自己此刻没长耳朵。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凌陌玦才从御书房走出来。赤红的瞳眸内是不含杂质的冰冷与淡漠,更甚万丈寒潭。
  侍卫纷纷垂头,不敢直视这位引得陛下勃然大怒,却依旧能毫发无损地离开御书房的六皇女。
  夜已经很深了,清泠的月光洒落在青石板路上,将凌陌玦的影子拉得很长。
  翌日,凌帝在朝堂之上宣布封凌陌玦为“宣王”,赐湙地。她还在京城给了宣王一处宅邸,准许她娶夫前不必离京。
  这一消息传出,朝堂众臣心思各异。两位年长的皇女看着坦然自若,弱冠不久的五皇女就不同了,面上带了几分不愉。
  容太傅给五皇女递了个眼神,五皇女才反应过来,立即敛了神色。
  凌帝此举不符常理,自有言官谏言,但陛下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凌帝瞧着言官心里就烦躁,数落一番后干脆退朝了。
  六皇女封王的消息传出去,惊了多少人?这可是本朝第一位封王的皇女,而且还是最为年少的六皇女。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宋杬卿耳朵里了。
  宋杬卿有些发愣。
  女主封王了?原文里女主一直是六皇女啊,怎么突然封王了?
  难道是因为他这个蝴蝶翅膀的原因?他避免了和女主的相遇,就改变了剧情?
  他心中缓缓升出几分喜意,看来改变剧情也不困难嘛。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剧情能改变,那原书剧本也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他自己不主动去招惹女主,应当就不会被女主注意到,就不会走上原主的老路。
  王家。
  有人落水了。
  杨拾桑不识水性,在水里胡乱挣扎着,却始终浮不上来。
  窒息感席卷而上,逐渐将她的意识吞没。
  王冶和几个随从站在一旁,冷漠地目睹这一幕。
  杨拾华匆匆忙忙赶来,见到此景花容失色,惊慌道:“拾桑!”
  杨拾华扑上去抓住杨冶的衣袖,急迫道:“妻主,快救救拾桑!”
  “慌什么!”王冶挥开他的手,极其不耐,“这不还没死么。”
  杨拾华被她的话惊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妻主,你?”
  王冶见不得他这幅天塌下来的模样,心中升起无限后悔。她当初为何见他容貌标致就将人娶了回来,还带了个拖油瓶!
  王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走!”
  杨拾华眼中噙着泪,心中悔恨万千,可眼前情况却不容他继续后悔了。
  他转头看着池塘,直接跳了进去。
  杨拾华略识水性,但力气并不大,还是在侍儿雀琴的帮助下,才把杨拾桑捞了上来。
  他忙叫雀琴去唤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