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脖子上的力气终于一轻,方唐终于可以顺利呼吸,急促之下又被口水呛到,抱着枕头猛地咳嗽。
肩膀那块皮肤被磨破了皮,擦出数道血痕,一动就疼。
方唐缓过来,哼哼两声,一双手很快伸过来。
没有刚刚的狠厉,反而很温柔。
那人拿来碘酒和棉签,轻轻地给他上药。
这就是包养他的那个‘大佬’,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霸总,甚至年龄只比他大三岁,也是h大的学生,在读研二。
“沈言……”方唐轻轻地喊。
“别动。”那人给他贴好创可贴之后,皱着眉问,“为什么乱挣。”
“也没有受不了呀。”方唐自己扯了张纸擦脸,“到最后了喊什么喊,多扫兴。”
擦干净之后,见沈言沉默不语,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方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拿起沈言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亲昵地蹭了蹭,“别生气啦……”
但是今天并没有讨到温存,沈言想起什么,问他,“是不是又去那家俱乐部了。我和你说了很多次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很危险。”
方唐知道他问的意思,他去那些地方不可能是玩,而是去打工。
“没事的。”方唐小声说,“阮哥很照顾我啊,而且只是在吧台后面洗洗杯子,遇不上什么事儿的。”
沈言似笑非笑,“到哪不能洗杯子,非得去夜店洗杯子。”
“阮哥给的工资高……”
“他给你多少钱,没钱你不能问我要?”
“第一个月还没结束,目前还没有结……但是一定会结的!”
见沈言脸开始变黑,方唐不敢再继续顶嘴,只想着蒙混过关,埋在alpha肩宽体壮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乱蹭,偷偷散着自己的味儿。沈言最爱闻他那一身糖味,呼吸都粗了些,不知是给他香得还是给他蹭得。
沈言对这套拿不出一点办法,一把拎起来,无奈地说,“缺钱直接问我要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自己每天跑来跑去的。你马上大四了,这样还怎么找实习。”
“我不要你钱。”方唐说,“上个月就没有给你还,这个月不能再拖着了。”
“上个月?”沈言想了半天,诧异道,“你说就那几千块?你不是还了吗。”
“没还完。”
……他有些头疼,“我就从来没想过让你还钱。”
可我不想欠你。但是方唐只是偷偷想,没说出来,低着头沉默不语。
“想去夜店你就去,但那家店不行。你一个没被标记的o去那种地方,很危险知不知道。”
语气很严厉,方唐抖了抖,眼睛有点红,抬起头看着沈言,脱口而出。
“那你标记我不就行了。”
说得很委屈,语气也很卑微,让人听了心尖发酸。
又说这种话。
沈言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眉眼笼上一层不耐。
“我说过很多次,不可能。”
“……”
“方唐。”沈言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凶,语气软了软,“我们俩的关系只能在床上,不要对我有期待,如果继续下去你还是要执着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么这段关系只能结束。”
这些话,沈言说过很多次。
期待,到底是什么期待。
既然不让人期待,那为什么又给那么多温柔。
从高中他父母出事之后就一直照顾他,照顾到上大学,又照顾到床上去。
方唐高二那年给沈言告白,面对眼前忐忑不安春心萌动的学弟,沈言只是沉默着,最终主动亲吻了方糖,但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两人很快滚到一起,有了更亲密的关系。
结果沈言下了床却说他们只能维持这种关系。
别的给不了,如果不愿意,就还和以前一样,他还是会继续照顾方唐。
方唐不需要他照顾,他喜欢沈言,想要和他在一起,光明正大地谈恋爱,然后结婚。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说,是你先联系的我吧,既然不想继续下去,亲我干什么啊……”
这话很有怨怼的意思,方唐这脾气沈言一直很不喜欢,于是态度冷淡地让他冷静一下。
“你管我去哪里打工啊。”方唐冷静不了,委屈地喊,“做就做了,为什么要照顾我,又为什么要关心我,你对、对炮友都这么好的吗?”
“你别和我闹。”沈言没想和他起冲突,尤其是今天。
方唐咽下一口气,他也不喜欢自己这副模样,低下头平复心情,“知道了,对不起。”
“就现在这样就很好,我说了,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能走。”
沈言不会留他,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没什么好说的。
同学们说得都对。
妖不妖艳不确定,但他的确是个贱货。
“那……以后也别干涉我那么多了。”方唐把脸埋在被子里,“上个月问你借的钱还有八百,这个月就能还你,不要再给我什么东西了,我都用不上,太贵了,我不要。”
他不需要那么名贵的书包衣服鞋子,但这是沈言送给他的,再缺钱他都舍不得卖掉,所以只能去拼命打工还钱,沈言家里条件很好,有时候高兴了给他一掏就是好几千,方唐从来都没收过。
要了这钱,自己就真成卖屁股的了。他心里还执着地不愿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归结床笫。上个月如果不是出租屋电气过载灶台着火,除了修缮费自己掏意外还要给房东赔钱,他绝对不可能开口问沈言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