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夕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他悄悄抬眼看了看楚辞的反应。
这一看,他笑得更虚了。
楚辞这段时间大悲大喜,本来以为玄夕会好好安慰她,结果这痴傻的竟说跟她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时光?
气得她直接起身准备走开,而这手却被玄夕一下牢牢扣住。
玄夕看这架势,本来说不出口的话倒也脱口而出了。
“如今!如今倒是我想跟你长长久久的了!”
楚辞一愣,心里好像被刺穿一下。
眼神闪烁的她推开了玄夕的手,“你,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去安排一下车马,免得旅途劳累,害你伤口加重。”
“诶!你——”
没等玄夕说话,楚辞便慌乱跑出去了。
“你也没个回应......”玄夕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轻声嘀咕。
楚辞事无巨细的安排好公主銮驾之后,便把小知,小安和北言三人叫到一旁。
“玄夕伤口未愈,你们在回程的时候一定要多加看护。”
“公主,让我跟您去太子车驾伺候吧。”小知已经追着楚辞求了半天了。
虽说玄夕伤的严重,需要人照应,但一想到楚辞要跟太子单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心里就惶惶不安。
“你最细心,玄夕和他们两个也最怕你,你不在公主銮驾,这三人要是没了管教,怕是要翻天了,”楚辞耐心劝说着,她自然晓得小知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愿意的事,他是不会逼我的。”
“公主,你真的要答应太子殿下?等玄夕一好——”小安急冲冲的来了这么一句,被楚辞一下捂住了嘴,生怕玄夕知道她与姜崈的约定。
“这事绝不能跟玄夕提!北言,你看好他们两个,也要看好玄夕……”
北言坐在一旁,暗戳戳的愤恨着不说话。这事情北言知道他管不了,但这种交换,他心里不甘,对姜崈的那一点点敬意现在也荡然无存。
楚辞自是知道这位江湖人如何想,只能耐心劝导,“我可有说,我要嫁给太子?”
这三人突然茫然,不过细想一下,楚辞确实没有答应姜崈什么,只说等玄夕一好便要送他回西召罢了。
小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公主要带着我们私奔?!”
“胡闹!”楚辞呵斥,“我烨家世代忠良,为保卫南云江山为己任,如今烨苍军重振,我自然是要护住烨氏全族和弟兄们的性命。”
小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楚辞是断断不会做有辱家门,违背祖训的事的。
“只是太子这次,怕是势在必得啊……”北言一脸担忧。
“关关难过关关过,如今的我,只能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我自然是跟公主一条心的,只是公主需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您有什么打算,都不能瞒着我们。”小知不清楚眼前这位公主是不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就她这么多年对楚辞的了解,楚辞断不会打无准备无退路的仗。
小知实在担心,这位公主殿下会想出什么法子来躲太子。更担心楚辞会为了一家子人做委屈自己的事情。
姜崈这两天心情反复无常,他院里总能抬出几个人来,不是重伤,就是死尸。
这次抬出去的人在路上断了气,血顺着没有反应的身体滴在地上成了一条线。
那人就是看着楚辞院子给太子通风报信的小厮。
“废物!一群废物!不是说昨夜公主院内没有异常吗?玄夕为何会在楚辞房里!”姜崈拿着沾满鲜血的藤鞭,倚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脑子里不断地臆想着昨晚玄夕和楚辞都做了些什么,竟都有些疯魔了。
看着今早楚辞跑出房间时那绯红的脸颊和滴着血的耳垂,姜崈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心中想杀玄夕的心思便又多了一分。
玄夕,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第二天清晨,睡得香甜的楚辞被小知叫了起来。
“公主快些梳洗吧,太子殿下就在小院儿里等着呢。”小知语气透着不悦。
“是我起晚了么?”楚辞一听赶紧起身,边梳洗边问。
“哪能啊,小知看着时辰呢,是太子殿下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来等了......说是睡不着,便来守着您。”
楚辞听罢不再做声,只是静静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照我看,这哪里是等您啊,”小知一边整理着楚辞的衣服,一边埋怨,“这分明就是看着您!”
“不得背后议论主子。”楚辞自然知道小知的意思,淡淡责备小知一句后便出了门。
一开门,就看到院子中间那亭子下,坐在石桌旁喝茶的姜崈。
此时的姜崈变回了一开始的模样,温吞地微微一笑,招手示意着楚辞坐过来。
楚辞刚一坐下,二人还没开口说话,哐的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跳。姜崈想都不用想,定是身后玄夕房间开门的声音。
今天一大早姜崈带着侍从刚到院子里时,玄夕便醒了。
透过门缝看着情敌苦苦守候的样子,玄夕满脸不屑,心生愤恨。
切,装什么深情啊,有种你也为阿辞死一次!看老子怎么气死你!
玄夕得意坏笑,便开始悄悄拾掇自己。等了好一会儿,见楚辞坐到石桌旁,那好戏便要开场了!
一脚踹开大门的玄夕歪了歪头,越过姜崈的背影看到楚辞头发上的靛青色发带,满意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