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云生第三次合上药典,皱着眉问他:“司空长卿,你当真无事可做?”
司空长卿随手绘制出一个阵法,又顺手将其毁灭:“有,我的事情,就是守着你。”
良云生无可奈何地注视他,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天宫院的尊上这么悠闲,每日不是跟着他往药宗闲逛,便是绘制一个阵法困住良云生,然后自己就坐在良云生边上和他沉默对视。
良云生问:“你们天宫院难道没有什么要务需要处理?”
司空长卿考虑片刻,回复他:“你对我天宫院感兴趣了?”
良云生似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最后只板着脸抚平药典一角的褶皱,他本想不再理会司空长卿,可对方又绘制了阵法,良云生只觉双脚不听使唤,就这么迷茫地走到司空长卿面前。
司空长卿朝他伸手。
良云生便如同一个傀儡僵硬地坐在到司
空长卿怀里,戴着面具的阵修一手圈着良云生的腰,一手轻抚对方柔顺的长发。
良云生涨红了一张脸:“司空长卿!都说了不准用傀儡术控制我!”
司空长卿对着药典勾了勾手,方才落到地上的药典便飘到他掌心,他将药典塞到良云生手中,一扬下巴,命令道:“接着看。”
良云生全身都难以控制,坐在司空长卿腿上,还被对方观星法袍上的五色石硌得难受,他便小声说:“你身上的五色石硌得我难受。”
司空长卿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闻言松开了良云生身上的傀儡术,一手揽着他的腰,垂头问:“哪里难受?”
说罢还用另一只手去撩良云生的衣袍下摆,似乎正在想办法找到那枚碍事的五色石。
良云生小幅度挪了一下身体,握着药典说:“右腿外侧。”
他们正寻找着那枚五色石,忽然仙阁蓬壶的大门被猛地踹开,几位剑修手持佩剑站在大门口。
良云生背对着众人,被司空长卿扶住肩背捁在怀中,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小声问:“司空?我找到了,是你腿间的……”
五色石硌着我了。
却是一声极其响亮的怒喝:“登徒子!”
路和风提着剑闪身扑过来!
那一瞬间仙阁蓬壶中电光大盛!暴虐的剑气充斥在室内,一时间仙阁蓬壶内掀起狂乱的罡风!
司空长卿抱着良云生坐在位上一动不动,周身却亮起数个阵法,那些肃杀的剑气便被通通纳入移山填海阵中。
下一刻,金色的巨剑加入战局,叶长岐的巨剑从四面八方指着司空长卿,司空长卿发出一声疑惑地轻哼,松开了良云生。
许无涯立刻带着良云生离开。
良云生十分惊喜:“无涯?”
许无涯笑着说:“云生师兄,许久不见。”
他带着良云生回到开枢星君附近,良云生一眼认出了开枢星君的心魔。
“师尊!”
冷开枢微微颔首,算是见过自己的第二位徒弟。另一面叶长岐与路和风正在和司空长卿激战。
许无涯轻咳一声,问良云生:“云生师兄,那登徒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话是这么问,可若不是众人一进仙阁蓬壶便发现司空长卿抱着良云生动手动脚,大约路和风与叶长岐也不会如此盛怒。
良云生面上略有薄红:“他没对我做什么。”
许无涯显然没有相信,但也不好直接问司空长卿那小子是不是轻薄了师兄,只是拍了拍良云生的肩:“无妨,他们很快就能出结果。”
司空长卿身侧亮起数个阵法,面对叶长岐与路和风的前后夹击仍然游刃有余。
许无涯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轻薄无礼,实力倒还不错。”
良云生皱着眉,有些担忧叶长岐:“大师兄如今魂魄稳定了?”
“别担心,云生师兄。”许无涯护着良云生躲过飞来的桌椅,“大师兄现在很厉害,尤其是有师尊在,将倾剑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
良云生一愣:“什么意思?”
许无涯便凑过去同他说了自己的猜想,良云生双目一亮,嘴角按耐不住上扬:“剑灵与剑自然是息息相关。”
良云生忍不住看了看立在一侧的开枢星君,对方还是当年那般冷然的模样,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师兄身上,他便克制不住笑意,就算司空长卿被叶长岐刺破了观星法袍也不为所动。
“师尊,觉得大师兄如何?”
冷开枢回了他一句:“自然是极好。”
第三十章 天门问道(三)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 良云生又察觉到如今提起师尊再无天雷,便想起叶长岐转世的言灵:“师尊,大师兄可想起你?”
冷开枢沉默片刻, 只说:“并未。”
虽然师尊一心只想大师兄平安,可良云生一想起当年在闻人之术的所见所闻, 总觉得不能让两人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他欲言又止,倒是另外三人率先结束混战。
叶长岐的剑削掉了司空长卿一缕长发,阵修开了一个庞大的法阵将两人关在其中。
冷开枢身形一晃。
一个更精妙的法阵覆盖在叶长岐与路和风身上。
司空长卿猛地收了手,面向冷开枢:“是你?你还活着?”
叶长岐也停了手:“师尊?你们认识?”
冷开枢目光掠过首徒, 确认他并未受伤后微微颔首, 抛下一个令罗浮山宗诸位弟子惊骇不已的讯息:“他是你们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