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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二哥居然杀人!
  她在那个破房子外面站到双脚发麻,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
  最终她落荒而逃了。
  直觉告诉她,白瑜很有可能被关在里面,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把这一个消息告诉堂姐和公安同志,但是……
  她一旦说了,她二哥就活不了。
  她希望白瑜活下去,但她同样希望她二哥能活下去。
  可如果她不说出去,那白瑜会不会死?
  她烦躁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她不断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白瑜只是她的同学,二哥却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可她的怎么会那么不安!
  明舒哭泣的样子突然闯入她的脑海,还有其他为了寻找白瑜而消瘦憔悴的样子,如同电影一样,不断从她脑海闪过。
  “啊啊啊啊……”
  她埋在被子里尖叫出声,直到呼吸困难,她才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你是什么人……”
  不等景菲反应过来,她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她吓得想骂人,可在看到走进来的人时,她好像被人猛然掐住了脖子,声音顿时消失在喉咙里。
  是江霖。
  他一脸凶神恶煞看着她,她浑身一哆嗦,下一刻就明白了。
  他肯定是猜到了。
  果然。
  江霖冷冷看着她:“景炀在哪里?”
  景菲嘴唇哆嗦了起来:“我……我不知道……”
  江霖打断她:“你知道,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二哥景炀参与了绑架我妻子的案件,如果你包庇她,那你就是犯了包庇罪,最高能判十年,你确定你要为此断送自己的人生吗?”
  “……”
  景菲站在原地,全身僵住,好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她完全没想过这回事!
  她只是不想她二哥出事而已,可如果会因此影响到自己……
  她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她堂姐。
  景缨看着她:“说出来,要不然不仅以后我不认你这个堂妹,而且我还会说服长辈把你赶出景家!”
  “…………”
  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景菲的防线。
  ***
  江霖把车开得几乎飚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危汉毅被甩得隔夜饭都几乎吐出来。
  不过他不敢叫江霖慢一点,他十分明白,时间一分一秒对江霖来说都是煎熬。
  而且对白瑜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早一秒找到她,就能多一分希望。
  “不能睡着,白瑜,你不能睡着。”
  白瑜眼睛仿佛被抹上了胶水,沉重地她压根没力气打开。
  她应该是发烧了。
  她浑身热得不行,这个时候发烧绝对不是好事,金一夫那变态还没有死绝,他的下属也随时可能过来,她不能就这么睡着。
  但她太累了,太痛了……
  金一夫一直盯着白瑜,在看到她的头歪向一边时,他空洞的眼眸再次激发出兴奋。
  就算死,他也要带着她一起死!
  想到这,他朝角落的铁笼子一步一步爬过去,每爬一步,地上就流下刺目惊心的鲜血。
  但他不在乎,也没有停。
  “擦咔”一声。
  铁笼子的开关终于被打开了。
  金一夫兴奋地扯着嘴角,就在他伸手要把那条银环蛇拿出来时。
  门口传来了响动,下一刻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踢开。
  金一夫以为来的会是他的下属,心里涌起求生的本能:“你们终于来了,快,快送我去医……”
  他不想死!
  外面那么多长得像他母亲的人还在等着他,他还没有杀够呢。
  还有白瑜,他不弄死她全家,他死都不能瞑目。
  只是他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空洞的眼眸第一次迸射出恐惧。
  江霖。
  白瑜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下一刻,地下室里响起一声枪声。
  金一夫放在铁笼子上无力才垂下去,然后身子缓缓倒下去。
  天旋地转间,他看到那个男人转身抱起白瑜……
  第169章 广式白切鸡
  白瑜再次醒来, 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情。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满是眼泪鼻涕的脸,她没有被吓到, 更没有嫌弃。
  她呆住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烧糊涂了, 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宝贝女儿的脸。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触摸, 担心手一碰到, 梦就会醒来。
  明舒对上妈妈的眼睛, 妈妈明明睁开眼睛了, 但眼珠子不会动, 而且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更没有像平时那样叫她宝宝, 她白嫩的小脸蛋明显闪过惊慌的神色, 然后扭头,朝外头喊道——
  “呜呜呜爸爸、医生, 你们快来,妈妈她变成傻子了!”
  都怪那坏蛋, 要不是他抓了妈妈, 妈妈也不会生病受伤, 还害妈妈变成傻子, 呜呜呜打死坏蛋!
  她之所以会觉得妈妈变成傻子了, 那是因为晓棠姨姨发病时就是这样,眼珠子一动不动,而且认不得人, 外面的人都说晓棠姨姨是傻子,虽然她觉得晓棠姨姨不傻, 可她发病的样子跟妈妈现在很像……
  呜呜呜她不要妈妈变成傻子!
  不过就算妈妈变成傻子,她也是她的妈妈, 她从今天开始要每顿多吃一碗饭,然后快点长大保护妈妈!
  白瑜不知道女儿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她这会儿有点迷惑,她以为自己是烧迷糊了,或者在做梦,可看到一群人涌进来时,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不是在做梦?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江霖给抓住了:“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看得见我吗?”
  白瑜怔怔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
  她从来没见他这么憔悴过,哪怕是上次被南跃海军给抓走,他回来时虽然很憔悴,人也消瘦了不少,但精神是好的。
  可眼前的江霖,满脸胡子拉碴不说,眼睛和双颊凹陷进去,这才几天没见,他居然消瘦得如此恐怖,仿佛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
  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睛周围有一圈黑黑的眼圈,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
  两辈子加起来,她认识江霖这个人有四十几年,在她眼里,他永远是理智沉稳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看上去永远那么完美,她以前想过,如果把他冷静帅气的外壳打碎,里面会藏着什么?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可她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
  看白瑜呆呆没有反应,再想起刚才明舒喊的话,江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那天他从景菲口中得到了景炀的行踪后,立马就赶了过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也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那地方十分偏僻,若不是景菲偷偷跟踪,他们只怕很难想到这个地方来,等门砸开后,他们却看到了景炀的尸体。
  口吐白沫,脸色发黑,死状十分难看,当时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他妈生产大出血那天,亲人把他抱着冲去医院,皮鞋的声音砸在地上,“咚咚咚”,却仿佛砸在他身上一样,他担心进去那扇铁门后,会看到白瑜的尸体。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这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在看到地下室的环境,地上的蝎子和蜘蛛尸体、干涸的血迹后,他的心却再次一沉又沉。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那一枪绝对不是打在他的手臂上,而是打在他眉心,让他当场毙命!
  送到医院时,她已经昏迷快四十度,医生说还好送得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就是脑子没被烧坏,身体其他器官也会因此出问题。
  之后医生给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说她受的都是外伤,问题不大。
  手脚皮肤被绳子磨破,最深的伤口几乎见骨,脱臼的胳膊,脸上已经结痂的疤痕,在医生看来问题不大的伤口,却都让他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她那个病。
  在京城时医生就提醒过,不能让她受刺激,所以他非常担心她醒来后会出现状况,现在这状况还是发生了。
  医生比江霖晚一步进来,看白瑜呆呆的样子,连忙把江霖扯开,拿出手电筒就要去掰开白瑜的眼睛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