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侑然汗流浃背,江亦出声:“他有。”
教授叹气:“兄弟俩都有对象了啊,我儿子比你们还大,还没呢。”
这栋电梯公寓不高,江亦住在4楼,正好接受树荫的遮挡。
旁边就是a大校园,陈教授的研究所也不远。
江亦进门后,把所有窗帘都拉上,脱了衣服要和他一起洗澡。
杨侑然跑去接电话了。
“妈妈。”杨侑然声音轻轻的,“我到了,都落地一个多小时了。在朋友家里呀。”
杨侑然把脸移出屏幕,朝向只穿了一条内裤的江亦,口型道:“你先去洗——”随即火速把脸挪回屏幕。
妈妈说:“然然,妈妈看见你过得这么好,有知心的朋友,真的知足了。”
除了长相,杨婉瑜和杨雪,连性格也差不多,笑起来的样子,对他说话的温柔,对他的昵称。
杨侑然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只是个书里的世界,但和自己原本在的时空,应该是一个平行时空。
相关的文献和理论,他都查过了。平行时空作为一种假设和未被证实的概念,在平行时空会不会有另一个自己,是一种对于宇宙结构的猜测和推测。但杨侑然本身的经历就是无法解释的,所以他证实了平行时空或多元宇宙的存在。每个宇宙可能有不同的物理规律和特性。
这在量子力学,和弦理论上,都曾被科学家提出过。
但还无法从科学角度被证实。
所以眼前视频里的杨婉瑜,从任何角度而言,都是杨雪。
是一个没有被杨侑然拖累、没有经历太多苦难和病痛的他的母亲。
杨侑然对她倾注了所有潜藏的情感,他要把所有的没尽到的责任都弥补给母亲。连男朋友也可以往旁边放一放。
然后聊了十几分钟后,换徐行接手了手机:“在你那个教授朋友的家里?”
杨侑然点头,两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男友。
徐行看了眼视频里的沙发和墙面,装潢老气简朴,后面的晾衣架还晒着几件男生的衣物,下面是阔叶植物的盆栽。
徐行:“然然对爸爸昨天在机组上的安排不喜欢吗?”
杨侑然瞥向站在旁边抱着胳膊脸有点冷的江亦。
杨侑然义正严词:“不喜欢!!爸爸,以后不要这样了,他们应该不是长期聘用吧?”
“不是,就工作这几天。”徐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知道杨侑然的喜好很单一,就是黑发黑眼亚裔男生。他当然不可能让飞行员做自家小孩的男朋友了。但可以比照着找来一些让他更满意的。
杨侑然:“那太好了!!”他对爸爸显然就没有那么耐心充足了,聊不了几分钟,就说困了要挂了。
“你干嘛不去洗澡?”杨侑然放下手机抬首,“不穿衣服站这边二十分钟了。”
杨侑然本来就不够专注,又喜欢看,和家里聊视频都聊得不专心,老是忍不住挪开眼神,看上看下。
“等你打完电话,一起洗澡。”江亦伸手解开他的裤腰,“帮我摘下手表。”
“江教授,你们这栋楼没有健身房了吧,你平时怎么健身?”杨侑然挂在了他身上,摸着他的胳膊和胸肌,把他手腕的老钢表摘了放桌上。
“引体向上和哑铃。早上出去晨跑。”江亦抱着他的腿进浴室,放热水要等一分钟,他把杨侑然压在冰冷的瓷砖上亲吻。
杨侑然后背一凉,微微哆嗦了下,就适应了。仰头被他勾出舌尖唇舌交缠。
彼此紧贴着,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跳动,光是隔着一层布料就够让人面红耳赤了。杨侑然睫毛在颤,又想要又害怕的:“这个姿势吗,我怕太深了要去肛肠科,那不是很丢人……”
江亦闻言就把他放下来了。
他继续低头亲着,挤了沐浴露帮杨侑然洗头发。
杨侑然抬着下巴,捏他精悍的肌肉群:“你怎么用沐浴露给我洗头啊……”
“就这一瓶,我平时都这样用。”江亦下颚紧绷,停下来,百密一疏,手掌全是泡泡搭在他的头顶道,“我点个外卖买一瓶新的来?”
杨侑然仰头,笑起来:“不用不用,就这样吧。”
江亦:“洗两遍还是三遍?”
“一遍吧,随便冲冲就好……”杨侑然急,“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江亦:“那十几个男的还跟着?”
杨侑然就不吭声了。
“这个……不是很重要,我爸说只聘请了他们几天而已,以后就见不到了。”
江亦:“不准有联系。”
“好好好。”杨侑然低着头,“我头上泡泡干净了吗。”
江亦把花洒拿下来给他冲:“干净了。”随即关水,打开浴室门,用毛巾给他轻轻擦干:“别乱动,头发还在滴水。”
杨侑然对他表情认真的样子无比心动,抱着江亦的背跟他说:“回房间吧。”
江亦抱他进去,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十点五十五分,想要到几点?”
杨侑然歪头惊叹:“……江教授现在是我说多久就多久吗?”
“是。”江亦颔首,英俊无俦的眉眼近距离地贴过来,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杨侑然:“安排的是下午一点……”
江亦“嗯”了一声:“保证你七个小时的睡眠吧。”说完低头和他接吻,而杨侑然没法说好或者不好,因为呼吸已经被占据了。
江亦还是闷着头不怎么爱说话,在杨侑然头顶放了个枕头,不然怕他一直撞上去很疼。
杨侑然有点丧失理智了,手指抓在他肩膀上,像被巨浪颠动的船。
杨侑然分神地想:“江亦,你好像,换了……很贵的床垫。”
江亦埋着头:“七万块买的,挺贵的。”
杨侑然压抑承受着,唔了几声,睁眼:“这么有钱,那能把你的马拉松背心丢了吗?”
“留个纪念吧,”江亦动得不快不慢,观察他意乱情迷的状态,说,“你不喜欢,不在你面前穿了……腿,再放松一点。开一点,”江亦按着他,“动不了了。”
杨侑然拥有了七个小时的睡眠。翌日十一点,匆匆下课回来的江亦送他去机场。江亦时间观念很强,但为了送杨侑然去机场,提早了五分钟下堂,不过江亦平时课很少,带的学生不多,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实验室忙。
“国庆放假的时候我过去陪你。”江亦帮他拎着行李箱下来,还是习惯性地和他牵手,在掌心里抚摸他很滑腻的手部皮肤,道,“下次你回来,我带你去看看房,我们买一套合适的婚房。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
“婚房?”杨侑然觉得这个词有点远,也让他有点陌生的愉快,挑起眉,“没跟我求婚就要婚房了吗?”
江亦愣一下,好像没想过求婚这种事。
就觉得跟杨侑然都同居了,自然而然一起住,那就叫婚房了。
其实两个人连对戒都没买过,因为没有时间一起去挑,回国后就更没时间和空间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回头选一下,我去找个店定制。”江亦说完,随即把他送进航站楼。
和他平时外出登机的地点不同,这是专门的通用航空区域的航站楼。人烟寥寥。
杨侑然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吻痕,他遮遮掩掩地到了机场卫生间,才用豆豆给他带的遮瑕膏遮住了。
江亦下午还要去实验室,送他进去后,陪他安检,准备等他登机再离开。
随即江亦又见到了杨侑然的那十几个穿飞行员制服的、各个人种不同气质长相的机组男性,他们像是整个航站楼里的一道光,十分拔群。
江亦面无表情,把杨侑然牵到了一边,给他戴上因为安检而摘下的帽子。
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江亦今天是下课回来直接接的杨侑然,穿得很平常。
高秘书一边看,一边用平板记录,肉眼计算江亦的身高身材体重三围,还有穿衣风格。
然后汇报给徐董事长:
“身高:190;身材:倒三角;体重:75-79公斤;穿衣风格:丑。”
但外形条件很好,放在徐董在全世界范围内挑选的雄性里也是出类拔萃,难怪少爷这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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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外度假快两个月的赵与墨,在陈方如密切的陪伴下,终于落地要回家了。
重新喷绘过的白色湾流,缓缓在塔台的指引下降落在机场跑道上。
对于在孤儿院长大,从来都是羡慕别人有家庭有父母的赵与墨而言,这次和母亲的度假,是圆了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在飞机落地那会儿,陈方如接电话的时候,从陈教授那里听到了儿子羊羊的近况。
“羊羊去加拿大,看他妈妈了?杨雪?”
陈教授说是:“她好像手术成功了吧,羊羊应该也回来了,又去外地工作了。”
陈方如没有问太多,挂了电话,然后赵与墨说:“roy的妈妈……生病了吗?”
陈方如说:“得了癌症,不过已经手术成功了。算是比较幸运了,回家后咱们一家三口,都得立刻去做个体检。”
赵与墨在回忆:“roy的妈妈……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养育过我的妈妈?”可是他回忆不起来了。
那时候太小了,不记事,他记忆里更深刻是在山沟里见到警察的那一刻,让他睁不开眼的太阳光。
后来成长过程里,他就只记得有吃有穿,但穿不暖也吃不饱,看见美食只能吞咽口水,每个月有几块钱的零花钱的生活。
陈方如心疼地说:“对,那个阿姨养过你两年,你在她的理发店走丢了,就被拐了。”
听见陈方如的语气,赵与墨就知道她不大高兴,可能是介意“妈妈”这个称呼对别人。
赵与墨其实喊院长也喊妈妈。
他不想让母亲不高兴,所以改了口:“那个阿姨现在怎么样了?在加拿大永居了吗?”
“你舅舅说,她下个月大概会回国,可能两家吃顿饭吧。她是个做化妆品的,国内还有事业,没有定居国外。”
飞机滑行到底,接驳车停在跑道上。
在正午的太阳下,两人下了阶梯。
整个区域没有几架飞机,和隔壁的公用航站楼是隔开的,有一架海蓝色的大型商务飞机格外显眼。
但烈日太灼目了,陈方如瞥见就眯起眼,坐上了接驳车,然后戴上墨镜。
赵与墨戴着墨镜瞥见海蓝色大商务机上有个雪白萨摩耶高兴吐舌头的头像,十分眼熟。
随即,他看见三个英文字:“roy?”
赵与墨表情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