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见了, 赶紧下床去把院门的门栓移开,倒是巧了, 刚准备回屋去,就听到门外响起了郑锦绣的声音。
原来是张娟张华姐妹俩把孟恬恬送回来后, 半路又遇到了郑锦绣,这姐妹俩见黑灯瞎火的, 郑锦绣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便打着手电也把她送了回来。
孟恬恬很是感激, 干脆拉着她们进了院子,道:“你们等等,我妈调了不少珍珠粉呢,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给你们拿点。”
说着她便躲到里屋去,找系统买了两盒美颜珍珠粉,一盒售价足足五万甜蜜值,不便宜呢,她却一点都不心疼。
看系统的说明,这款珍珠粉不但可以防晒,还能起到美白和除螨的作用。
这姐妹俩兴高采烈地拿着珍珠粉回去,郑锦绣却知道儿媳妇撒谎了,便掩上门,叹了口气:“你啊,自己做的就自己做的嘛,干嘛总说是妈做的?”
“妈,分什么你做的我做的,都一样的,来来来,你累了吗?我给你捶捶肩膀。”孟恬恬知道婆婆出诊辛苦了,便赶紧去把厨房留的凉白开端了一碗过来,随后站在椅子后面,给老人家捏捏肩,松快松快。
郑锦绣很是欣慰:“还是闺女好啊,我呀,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也就你二姐四姐给我捶过背捏过腿,那三个儿子啊,就没一个贴心的。”
“长荣哥哥也惹你生气吗?”孟恬恬没想到还触动婆婆的愁肠了,很是好奇,看长荣哥哥的样子,不像是不孝顺啊。
郑锦绣摁着她的手,道:“他呀,他不肯学中医,其他还好。行了,不用捏了,你有这心妈就很开心了,可你这手法不对,力道也不对,还不如不捏呢。去睡吧,你也在外面忙了一天了,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对了,等会记得喝药啊,你下午没回来,我给你把药留着了。”
“啊?”孟恬恬好无奈啊,还以为今天可以逃过一劫了呢。
她叹了口气,不忍心让婆婆累了一天还要操心,想想还是逼着自己去把药喝了。
回来后郑锦绣已经洗澡去了,她本打算等一等,跟婆婆聊会天,没想到脑袋一挨着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孟恬恬恍惚觉得身边好像多了个人,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是郑长荣回来了,她的睡意瞬间就跑了,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撑着胳膊,就这么在她背后睡着了。
好像他特别喜欢这种姿势,好多次了,她一睁眼都发现他是这么睡的。
可这样很不舒服啊,胳膊还会发麻,孟恬恬心疼得很,赶紧起来,试图帮他平躺下来。
结果她一动,睡眠极浅的男人便醒了。
郑长荣伸手将她摁在了怀里,低哑着嗓音问道:“不睡了?”
“睡,你先躺下,你这样我看着难受。”孟恬恬还在努力,可这个男人块头太大了,体重也很压秤,折腾了半天,她根本挪不动他,反倒是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的,只得让他自己挪挪窝。
郑长荣笑着躺下:“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搬得动我。”
“我……我是搬不动。”孟恬恬还想给自己找补一下,结果她想了一圈,还真想不到可以搬得动他的方法,干脆不争了。
她匍匐在郑长荣心口,见他似乎不是很困,有些好奇:“你精神这么好的吗?是不是今天执勤时间太长了,困劲儿过了?”
“不是,我在想事情。”郑长荣满脑子都是问号,大多数都是关于他媳妇儿的,小部分是关于间谍的。
但是他媳妇儿不说,他觉得也不好强人所难,便没有多问。
倒是孟恬恬,一下子意识到了他可能在为了什么而困惑,便起床点了煤油灯,随后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看着他:“我跟你坦白个事儿,但是咱们得说好了,你不准把我当成怪物。”
“嗯?怪物?如果你真是怪物,那我岂不是怪物的丈夫,既然是怪物的丈夫,那就也是怪物,怕什么?”郑长荣总是有他的歪理,还真叫孟恬恬无从反驳。
她想了想,算了,怪物就怪物吧。
这事每次都撒谎骗他也不好,便索性豁出去了。
她盯着窗口的缝纫机:“狗蛋儿,你过来。”
狗蛋儿喵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干嘛啦,宿主想跟自己男人坦白,也犯不着带上它啊,它什么都不知道啊,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喵喵。
不过孟恬恬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证”,所以,狗蛋儿一来,她便命令道:“说人话。”
“喵?”狗蛋儿有点不情愿,通过系统提醒道,“你好歹隔一下音。”
“隔了,你快说话啦。”孟恬恬早就做好准备了,自然想到了隔墙有耳,要防着别人。
狗蛋儿无奈,只好顶着郑长荣好奇的目光,蹲在床头柜上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好,可以了,你去睡觉吧。”孟恬恬满意了,狗蛋儿就是可爱,让干嘛就干嘛。
可郑长荣不满意了,他虽然想到了自己媳妇可能会有些特别的神通,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只丑猫居然可以口吐人言?那是不是说明,这只丑猫也许知道他媳妇儿的秘密?
而他却一无所知!
可恶,这次也没抢到第一呢。
郑长荣的不满意,很快化作了实际行动,他一把将他的小媳妇摁在了怀里,提出了抗议:“它是不是知道你的所有秘密?”
“唔……好像……好像是的。”孟恬恬不知道他这忽然之间的醋劲儿是为了什么,但她知道,每次他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要腰酸了。
果然,这次酸得还挺持久。
还好狗蛋儿早就跳窗出去勾引外面的小母猫了,不然的话,还挺难为情的。
她趴在郑长荣怀里,香汗津津,忍不住嘀咕道:“你好讨厌啊,说事就说事,干嘛动手动脚的。”
“现在说一样的。”醋劲儿上头的男人没有道理可讲,只想独占那一份甜美。
这会儿终于如愿了,才有心思好好说话。
可小媳妇喘得厉害,只能再缓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怀里的小媳妇却依旧趴着,似乎睡着了。
郑长荣无奈,只好换了个姿势,试图让她平躺着睡觉。
可他还没有侧转过来,就被怀里的小媳妇一个翻身又给推了回去。
孟恬恬很喜欢这种匍匐在他心口的姿势,她其实没睡着,只是在考虑到底怎么跟自己男人坦白。
说真的,她挺忐忑的,毕竟这事太玄乎了,万一被当成怪力乱神,那就糟糕了。
可是……可是长荣哥哥无条件的信任自己,郑家的亲眷也都处处维护自己,孟恬恬每次撒谎的时候,心理负担都挺重的,而且他们越是对自己好,自己撒谎的时候就越是心虚。
算了,豁出去了。
总归她问心无愧,要是长荣哥哥知道之后怀疑她精神有问题,她也只能认了。
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被他嫌弃,可她觉得应该不会这样,长荣哥哥是个挺通情达理的人,自己就算精神有问题,也没有害过人,不至于被嫌弃吧。
思来想去,她抬起头来,双手捧着郑长荣的脸颊:“我说了之后,你要是接受不了,你就好好跟我说,哪怕你不想跟我好了,你也要好好跟我说,千万不要不理我哦。”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郑长荣看上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不理她的。不过你要是觉得说出来实在为难,那就不说了,睡觉吧。”郑长荣哭笑不得,这小傻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是那种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人呢?
哪怕她真是个怪物,他也要一辈子把她留在身边,做她的怪物丈夫。
也许是他的眼神不掺杂质,也许是他的心跳强劲有力,孟恬恬深吸一口气,细说从头。
听罢这离奇的事情,郑长荣沉默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小媳妇,想笑她傻里傻气的,居然为了这点事就忐忑不安,怀疑他不会不理她了,可他又特别的心疼。
他无法想象,这段时间她居然独自对抗了那么多可怕的邪恶势力,居然独自面对了那么多挑战和考验。
他真的非常心疼,以至于连措辞都想不到合适的,只能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用力,用力,再用力:“你好傻,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点说了,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担这些。”
“我……我那会跟你还不熟。”贴得太紧了,孟恬恬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她稍微推开一点点,问道,“那你现在都知道了,你放心让我回老家吗?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的,狗蛋儿陪着我呢,还有二姐他们。”
第77章 第77章为媳妇谋划(修bug)
郑长荣最终没提什么异议, 就是可惜,他实在走不开了,不然的话他一定请假跟过去了。
可他媳妇虽然有系统帮忙,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找两个他信任的人, 跟着一起北上, 最好这两个人原本就是有事请假回北方的,一来顺路,二来不会破坏谢钟灵的计划, 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跑操结束, 他就找到了团部的政委, 问了下最近批假的名单。
团部人员不多, 也就两千多号人, 集中在某一个时间段请假的人不会有几个的,而对方还得跟孟恬恬他们顺路, 这就更加不容易了, 所以这事还得看运气。
好在,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有一个连长回老家奔丧, 正好顺路,而且等孟恬恬他们到了老家之后, 这位连长还得继续北上,等奔完丧, 正好可以调头跟孟恬恬他们一起回来。
可幸运只有一次,除此之外, 要么是不同路的,要么是时间对不上的。
郑长荣只能找谢振华帮忙,具体怎么回事却没跟谢振华直说,这是谢钟灵的意思,她觉得爸妈是不会支持和答应的,与其这样,不如先斩后奏。
但孟恬恬刚被认回谢家,要是长时间不在,谢振华肯定要起疑心,这期间该怎么打消他的疑虑,郑长荣还没想到合适的法子。
总之,先把同行的人安排好再说。
于是谢振华问他的时候,他撒了个谎,只说那位连长受了亲人离去的刺激,情绪有点不稳定,他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回去。
谢振华这边毕竟是师部,人员快上万了,找个同行的人自然比郑长荣那边可能性高,于是谢振华下午去找陆保国问了问,结果陆保国还在生气呢,压根不想理他。
谢振华叹了口气:“老陆,你要不要看看苗金花跟我闺女说了什么?当时在场的女兵做了记录,关于文清的事,我闺女真的没有冤枉他。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该撒手就撒手吧,最好把婚离了。”
“谢振华,这些年我对你不薄吧?有需要帮你遮掩的,从来都没有推脱过,就连你这次撒谎去广州治病,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我有事了,你就逼我离婚?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谢振华不止劝了他一次两次了,绕来绕去都催他离婚撇清关系,可他哪里舍得。
他要是想撇清关系,当初就不会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儿子了。
要说这事,他其实不怪他媳妇,那会刚刚建国,他被调走支援北大荒,不舍得老婆孩子跟着吃苦,所以没让他们随军,他媳妇独守空房好几年,少不得被人勾引诱惑,这才犯下了错误。
他原本也是想离婚的,可在那个年头,一个女人家离了婚要怎么活,娘家早就没了她的田亩分配,婆家这边也因为他提干,老婆孩子都跟着他转走了户口。
要是真的在那时候离婚,他就是逼他媳妇去死,只能看在几个亲骨肉的面子上,忍着恶心,咬牙挺了过来。
好在这些年她没再乱来,陆保国也逐渐淡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一件丑闻,还是被人知道了。
哪怕是隔着二十几年的岁月,也还是逃避不了,挣脱不得。
他真的很崩溃。
谢振华当然知道他对他媳妇的感情,可这事……
算了,他不说了,只是提醒道:“钟灵说了,文清这边会由国家提起公诉,既然你想跟他共沉沦,那你就去劝劝他,好歹争取一下坦白从宽。就说他年轻不懂事,被人蒙蔽,上头考虑到你多年的贡献,应该会酌情照顾一下的。但咱们司令对间谍恨之入骨,你最好做好事情办砸了的准备,到时候你老婆孩子一个都护不住不说,还得被牵连着受处罚,严重一点,说不定还得直接把你踢出部队,到时候,你又拿什么来照顾他们。你别忘了,你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你真的要连孙子的前途一起搭进去吗?”
句句劝说都是发自肺腑,谢振华不是没良心的人,只是不想看陆保国晚节不保,老了老了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背上汉奸的骂名,何必呢。
可陆保国现在听不进去,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便还是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谢振华只好找胡浩,让他把请假的名单要了过来,找到两个可以同行的,一个是刚入伍一年的普通士兵,一个是潜艇中队的副队长。
郑长荣晚上才收到了这份名单,还算满意,吃完晚饭顾不得休息,亲自找到了这两个人,说明了来意。
那士兵叫裴国庆,虽然刚入伍一年,但是表现特别突出,他们连队已经在考虑让他接任班长一职了,他家是离孟恬恬老家最近的,正好在当地的县城,家里成分很好,叔叔是国营布厂的车间主任,婶娘是军医院的主任医生,他父母不在人世,所以是他叔叔婶婶收养的。
他这次回去是因为他奶奶病逝,也是请的奔丧假。
而潜艇中队的副队长则是一个叫庞成秋的中年军官,四十来岁,为人古板,很不好相处,因为年轻时打架触犯了纪律,所以被记了大过,影响了后续的升迁。
不过,郑长荣对当年的事做过了调查,发现庞成秋揍的那个人很有问题,这两年他留意观察过,那个惹毛他的人跟冷战波关系密切,搞不好,是敌特分子安插的间谍。
这些人故意制造矛盾,刺激年轻有为的军官犯错误,让他们的升迁受阻,好让间谍的人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