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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惹了他,他当时就会报复回去,他受了一点委屈,就要让人十倍百倍承受,所以从没长久的恨过一个人。
  他有时候也会思考,他到底是后天熏陶的恶毒心肠,还是先天就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不过云青岑从没有思考出个结果来。
  但他并不是没有欲望,他有物欲,有肉欲,依旧是红尘中的饮食男女。
  他以别人的爱恨为食,而这爱恨必须是因他而起,他自得其乐。
  周旭尧带着所有人去了三楼的客厅,比一楼的小很多,这栋洋房改过很多次,原本除了一楼以外是没有客厅的,洋房一共四层,还带着一层阁楼,装修是欧式装修,还很复古,宫廷风的家具,摆设以金色白色居多,偶尔会有点红色点缀,没有用木地板,而是有欧式花纹的地砖。
  很符合洋房的装修风格。
  三楼的客厅中央是小巧华丽的水晶吊灯,至于水晶是不是真水晶没人知道,反正看起来挺闪,好看就行了。
  美人榻款式的欧式沙发,前面是大理石纹的茶几,上面摆放着花瓶和烛台,这两样摆设平时只有保姆会来擦,没几个人会多看。
  所以人们一进来,首先看的就是桌子上的烛台和花瓶,全都眼睛一亮——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是符咒害人,那东西肯定就在这两个其中一个里头。
  只不过花瓶里养的是真花,要换水换花,容量大,但其实不好藏东西,反而是烛台底座卸下来好藏,反正符纸卷起来占不了多少空间,而且还不担心保姆擦拭清洗的时候被水打湿或者被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烛台。
  吴大师忽然说:“我还没来三楼,刚刚只在一楼二楼转了一圈,要是我早上来,早就发现了,不会费这么多功夫时间。”
  周旭尧也不跟他争,十分有礼貌地说:“那就吴大师先找吧,我不急,我也只是在这里隐约感觉到了,不能确定符咒究竟在哪儿。”
  除了吴大师以外,其他神棍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也是从进来就觉得不对劲,东西肯定就在这个客厅里!”
  “那个烛台!就是烛台!把底卸了。”
  吴大师哼了一声,其他人安静了。
  不管吴大师多讨人厌,年龄和资历摆在那儿,年轻人再不爽都要憋着。
  吴大师拿着八卦盘,在屋里走了一圈。
  他确实有些真本事,一进这个客厅,确实有不详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里,他走了三圈,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却还是找不到原因。
  而周旭尧和云青岑都看着他,两人的脸上也都带着笑,看在吴大师眼里,这就是嘲笑。
  吴大师额头冒出了汗,他咬着牙根,知道自己现在认输就完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嘲笑他,以后他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干这行的没有名声还怎么挣钱?
  又不是卖实物,东西好名声再差都有人买。
  云青岑忽然问:“吴大师,你找到了吗?”
  吴大师紧绷着一张脸,皱纹都快被他崩平了。
  云青岑继续说:“吴大师,找不到就算了,不丢人,反正你这么大年龄了,没有年轻人能干也正常。”
  原本还想找个理由的吴大师这下真的骑虎难下,不得不又走了三圈,一圈走得比一圈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直到冯惠扬都开始催他了,他才心一横,赌了一把,指着烛台说:“就在这里面!”
  其他神棍小声议论:“这谁不知道啊,刚刚都说过了。”
  “就因为他年纪大,所以功劳就成他的了?”
  “我真的服了,我们是来走过场的吧?哪怕是周先生找到东西呢?都比他强。”
  还没能神棍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云青岑已经走到了茶几旁边,把烛台拿了起来,然后遗憾地耸耸肩,表情有些无奈:“吴大师,这是实心的。”
  吴大师喊道:“不可能!”
  云青岑已经把烛台抛给了他:“你自己看看吧,上手就知道是实心的。”
  吴大师慌忙地把烛台接住,一脸焦急地上下检查着烛台,最后他心一横,把烛台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烛台是金属做的,摔弯了,但没摔成两半,但沉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实心的。
  “花瓶!一定是花瓶!”吴大师扑向花瓶。
  他的汗从额头滑落到脸上,落进他的衣领里,双手捧着花瓶,像是捧着救命稻草。
  吴大师直接把花瓶摔碎了。
  四分五裂的花瓶尸体,零落的花,花瓶里的水,明明确确地告诉所有人,花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吴大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脑子已经懵了。
  他着了道。
  他花了几十年积累的名声,毁在今天,毁在此刻。
  但凡不是这么多人,但凡不是冯家的事,但凡他没有跟周旭尧起争执……
  “你故意的吧?”吴大师抬起头,小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他死死瞪着周旭尧,“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施了障眼法!”
  周旭尧笑起来:“吴大师,技不如人就要说别人阴你?”
  吴大师站起来,他指着周旭尧的鼻子说:“我闯出名堂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云青岑站在周旭尧旁边,笑着说:“您小时候不穿开裆裤,直接光屁股?”
  吴大师:“你!”
  云青岑:“吴大师,人贵自知。”
  吴大师疯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就要往周旭尧身上扑,只是还没等他扑上去,云青岑就已经站在周旭尧身前,一脚把他踹了回去。
  吴大师这个吨位,能把他踹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云青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踹了出去,连汗都没出。
  周旭尧看着云青岑,云青岑冲他眨了眨眼。
  云青岑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
  周旭尧浑身一颤,似乎有一股电流从他的天灵盖落下来,让他全身酥麻。
  云青岑走回周旭尧身边,手不动声色的在周旭尧的腰上划了一圈,周旭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98章
  室内一片寂静, 没人说话,吴大师这么多年都抬着下巴鼻孔对人,这下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也不等吴大师自己爬起来, 冯惠扬就对站在后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基本都是退伍军人, 架起这位吨位超凡的吴大师没有丝毫难度, 吴大师在业内再有名气, 在冯家人眼里也只是一个雇来干活的,有用的时候当然尊重, 没用的时候跟一块破布没有区别。
  吴大师没有力气,脸色惨白,目光惶然,这么多年的积累和努力毁于一旦,偏偏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哪怕技不如人,也不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以后他还怎么混?在场这么多人, 传出去之后会怎么样?
  他被架出去的时候,神棍们眼里只有幸灾乐祸。
  越高的山, 崩塌的时候越令人叫好。
  周旭尧看了云青岑一眼,云青岑笑了笑, 知道从现在开始, 这里就是他的主场了。
  “冯先生。”云青岑态度拿捏的很好,不卑不亢, 又亲切周到,“把沙发拆了吧。”
  冯惠扬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转头对保姆说:“拆吧。”
  沙发价格不便宜, 保姆不敢硬拆, 这种沙发不能拆卸,要拆只能把垫子翻转过来,然后从底部的接线处裁剪开,三个保姆一起拆才会快些。
  “先生,找到了。”保姆扶着沙发站起来,手里赫然是木制的卷筒,只有半个手掌长,很小。
  冯惠扬额头青筋直冒,冷淡地说:“给云先生看看。”
  保姆也知道这不是好东西,快步走到云青岑面前,把卷筒交给云青岑之后就活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躲到一边去。
  “紫檀木。”云青岑叹了口,“不便宜,真有钱。”
  冯惠扬下了血本的,紫檀木小料没有大料值钱,但作为容器,用什么木头都没多大差别,选紫檀木显然是钱多烧的。
  云青岑旋开木盖,从里面拿出一张卷好的黄符。
  他展开一看,目光带出了几分嫌弃——这鬼画符的字迹还不如他呢。
  云青岑把黄符夹在手上,指尖火瞬间将黄符烧得一干二净。
  惊呼声此起彼伏,神棍们没几个见过指尖火,通常都是拿火柴装模作样。
  云青岑露了一手,连冯家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冯先生,解决了。”云青岑朝冯惠扬微笑,“这符是妖符,不是正经符箓,上面写的也不是正经符咒,不过这种符的好处就是只要烧毁,就不会有遗留问题。”
  冯惠扬点点头,脸色铁青,但还是端着说:“云先生请跟我过来。”
  他看了眼云青岑身后的周旭尧:“周先生也一起来吧。”
  陈尧不需要冯惠扬喊,他自己跟在云青岑他们屁股后头过去了。
  好在冯惠扬没把陈尧赶走,而是对云青岑说:“云先生,事情这就解决了,我刚刚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云青岑:“记得。”
  “冯先生安心吧,我上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老爷子不会受到影响。”云青岑一脸真诚,“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一段时间看后续,尾款不用急着给我们。”
  提起钱,陈尧就热情多了,他插话道:“冯先生,云先生这边的酬劳惠国先生会给的。”
  冯惠扬不在意这些小钱,几千万或许还能让他抬抬眼皮,但几百万实在没必要,他深深看了云青岑一眼:“惠国给的是他说好的份,我会再签一张支票。”
  云青岑咧嘴笑道:“那就多谢了。”
  冯惠扬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以后就有保镖从走廊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
  冯惠扬抬了抬下巴,保镖把木盒交给了周旭尧:“周先生,之前答应你的东西。”
  周旭尧淡笑:“冯先生说到做到,以后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冯惠扬不是小气的人,临走的时候还给陈尧也送了一个红包。
  陈尧受宠若惊,红包里是一张卡,里面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钱,但至少也有十几万,他毕竟是个陪客,有个十几万几十万是白赚。
  离开的时候,云青岑还把尾款的支票拿了一张给陈尧,他得了两张支票,冯惠扬给一张,冯惠国给一张。
  因为是支票,又是当场给,陈尧没从里面抽到钱,正后悔的时候,坐在轿车前座的云青岑就已经转身,笑眯眯地把那张一百二十万的支票递给了坐在后面的陈尧。
  陈尧接的利落,嘴里还有推拒:“这怎么好意思,我又没有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