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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思琪脸色一时白一时红,她嘴唇哆嗦几下,“既然苏医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嗯了声,“那我不送了。”
  穆思琪脚步零乱地走出去,差点撞到门。
  李姨看着她的背影,先是叹气摇头,又换了一副表情看我。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恶特别令人讨厌?”我郁闷地撇嘴道。
  李姨笑着摇头,“怎么会,余小姐既然是少爷的女朋友,身处苏家这条大船,心确实该狠硬一些,再说,这些话并不算什么。”
  “当你家少爷的女朋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斗家族斗爷爷,还得斗那些花花草草。
  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变成斗鸡中的战斗机。
  李姨颇为认可我的话,道:“当年夫人跟老爷在一起时,遇见的坎坷比你们还要多。”
  我一听,来了兴致,伸长脖子,等李姨继续往下说道:“那时好像还处于民国时期吧,夫人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才女,家境优渥,能歌善舞,当然,老爷条件也不差,苏家祖祖辈辈经商起家,到了老爷这里,世道动乱,但也因为乱世赚了不少钱,老爷一次应酬在夜总会碰见夫人,一下子就被迷住,据说当时夫人是看不起老爷,老爷锲而不舍追了好久,又是送花又是捧场她的表演,打败差不多一条长龙的追求者才得到夫人的同意。”
  “真看不出来苏爷爷居然也是个泡妞好手。”我想起苏尚文严肃而刻板的脸,怎么也无法跟李姨描述里风流倜傥的老爷联想到一块。
  “老爷和夫人结婚后,夫人越来越低调,在家相夫教子,老爷那时年轻有为,有权有钱,不知有多少姑娘家贴上身,即使结婚后,那些疯狂的女孩依然前仆后继的,老爷毕竟是个男人,偶尔难免会有些其他心思。夫人怀孕时,老爷曾有一次彻夜不归,夫人当下就挺着肚子找到那女的家里,在人家楼下站了足足四个小时,那天晚上的雪很大,夫人穿得很少,站到最后就要晕倒在雪里,老爷看到后终于忍不住跑下楼把夫人送到医院去,夫人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跟老爷离婚。老爷死活不肯,自那以后生怕夫人拿着离婚协议书上法院,天天在家盯着她。”李姨说到这里乐呵呵的,“你看,如今他们也这么过来了。所以说啊,优秀的男人背后的女人,心性必须坚韧。”
  我眨巴着眼,“你老爷和夫人的往事你这么说给我听,不怕他们责怪?”
  “不会,是夫人授意的,她巴不得人人都知道这段过往,让大家知道老爷曾经多么对不起她,她又为了苏家做了多大的牺牲。”
  “李姨,你是苏奶奶的人吧?”
  李姨呵呵一笑,“我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了。”
  难怪。
  “苏奶奶让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是想暗示什么吗?”
  李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这个得你自己慢慢体会。”
  好吧,高门大户都喜欢玩高深。
  我和李姨坐在苏墨风的床尾谈论这些事,突然床头传来一个微弱又干涸的声音。
  “唔,原来奶奶和爷爷有过这么一段事,不过奶奶真的多虑了,我不是爷爷。”
  我和李姨同时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一百一十八、往事
  苏墨风已经醒来一个星期,我每天下了班就到医院探望他,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看到我都会很热情地打招呼。
  我一路微笑到病房门口,脸都要垮掉。
  “不容易啊。”我吁口气,抬起手轻轻敲门,尽管苏墨风让我可以不用如此客气,但考虑到苏家人经常派人来看顾他,出于礼貌,我依然会在进门前敲敲门。
  礼多人不怪,咱妈教得好。
  门应声而开,我意外看到苏尚文那张黑沉的脸。自从苏尚文知道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出现在这里之后,他的探望时间就改为工作时间。
  “爷爷,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你。”我咧嘴笑道。
  苏尚文本不想给我开门,但在苏墨风的注视下终于败下阵来,看到我的笑脸,他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
  “既然有人来照顾你,那我就过去你奶奶那。”未等我们同意,苏尚文头也不回离开病房。
  苏墨风好气又好笑,歉意地望向我:“看来爷爷还是心有芥蒂。”
  “老人家都很固执,这很正常。”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看得很开,反正以后跟我过日子的又不是苏爷爷。
  “其实爷爷内心已经认可你,但是面子上和自尊心让他开不了那个口,他这辈子除了奶奶,就没对谁低过头。”
  “我待会也过去看看奶奶。”苏奶奶的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只是毕竟在身体上动刀子,之后身体虚弱了很多,上次我去探望她,她的脸色苍白憔悴,完全没有之前的红润。
  “爷爷在那边,明天再去。”苏墨风建议道,毕竟苏尚文那脾气大家都清楚,闹起别扭来比病人还难伺候。
  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饭盒。
  “今天煲了虫草花鸡汤,还有炒了个洋葱猪腰,以形补形。”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苏墨风伤到的是腰部,这几天他一直卧在床,对男人来说,腰部是个隐晦的关键,所以苏墨风听明白我的话,脸微红,轻咳一声,“放心,不会影响子嗣的。”
  轮到我脸红了,我低头快速地摆好碗筷,递到他面前:“快吃吧,吃完给你洗脸洗手。”
  “今天医生说可以洗澡。”
  “再忍一天。”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我也是医生,我看过伤口,确实可以洗澡了。”
  “反正就晚一天而已,今天还是擦身吧,我可以帮你擦得好像洗过澡一样。”我不以为然,虽然知道他有洁癖,几天不洗澡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折磨,我甚至怀疑他宁愿伤口感染,也要痛快地洗个干净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