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你坚持住!也让大伙看看你的耐力。”
庞农:“……”
没一个当人的!
萧谨行说到做到。剩下来的路,还真的是其他人骑马,而庞农跑着回去。
幸好剩下的路不算远,不然庞农怕是要一个人在野外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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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早就收到了萧谨行的返城的消息,也估算到对方今日就能回到西州。
他作为西州的王,怎么也得有所表示不是,于是早早让吕长史安排了欢迎西州军凯旋的事宜。
见到西州城城墙的时候,萧谨行就令整个西州军放慢了前行速度。而云舒收到西州军已经快到城下的消息时,也随吕长史一起赶到了城门口。
西州城的正门缓缓打开,站在城外的西州军在萧谨行的带领下,全都从马背上下来,静静地看着前方。
城门彻底打开后,露出门后率领西州众臣的云舒。
云舒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束着玉石发冠,身姿俊逸潇洒,看向对面的萧谨行时,脸上满是笑意。
两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相距并不算远。萧谨行身着厚重的铠甲,牵着陪着他出生入死的爱驹,一步一步向着云舒走去。
这短短的十多丈距离,在萧谨行的眼里仿佛走过了数月。
待到他走到近前,云舒笑弯了眉眼,恭贺道:“恭喜凯旋,萧将军辛苦了。”
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这一刻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却有种不真切之感。
萧谨行定定地看着云舒,迟迟未出声。
久等不到对方回答,云舒露出狐疑之色。
难不成出去一趟,变成了哑巴?
不能吧?
然而还不待他再问,腰身突然被人搂住,随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放在了马背之上。
云舒一脸懵,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
在他恍惚之际,萧谨行迅速翻身上马,手臂从他身侧绕过,牵住前方的马绳,随后一夹马腹,喝了声“驾”,骏马顿时撒蹄就跑。
等到马跑了,吕长史才反应过来,急急喊道:“萧将军,这不合规矩!”
此次余达也随着萧谨行从沙州回来了,见状赶紧拦住吕长史道:“长史大人别急,将军没有恶意,殿下不会有危险的!”
吕长史并没有放下心来,他甩了下长袖,气急道:“这哪是危不危险的事啊!”
将军与殿下共乘一骑,这像什么话呀!
更何况,萧将军可是当众说过他是喜爱男子的,虽然百姓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萧将军此举,岂不是在损害他们殿下的名声呀!
道路两旁是吕长史安排的迎接萧谨行的百姓。
百姓们早就熟悉迎接的流程,毕竟不久前他们刚刚欢迎了一统西域诸国的夏王殿下回来,现在可谓是驾轻就熟。
然而就当百姓们准备拿出热情,挥舞手中的亮丽的巾帕时,却看到萧将军搂着殿下,从远处打马而来。
“欢迎,欢……”
所有的百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忘记了后来的话该怎么说。
直到一阵风掀过,只留下萧将军和殿下的背影,以及“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有人恍惚道:“我今日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有人咽了咽口水,“大约是萧将军太高兴了吧,毕竟突勒那么强,他这次可是灭了近三成的突勒啊。”
有人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若是我,我肯定比将军做的更过分。”
周围人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
这还要怎么过分?
那人被他们看得跳脚,“我说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过分!”
其余人:“……,我们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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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被萧谨行搂在怀里的云舒,在一开始的错愕后,很快就回了神。他猜测了一下身后人的想法和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怎么也没理明白,最后只好问道:
“萧将军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然怎么表情一直很严肃?
身后的人轻勒了一下缰绳,骏马很快放慢了速度。
低沉的男声从云舒的身后传来,贴在云舒的耳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拂过自己的耳廓。
云舒顿时觉得耳朵边有些烫。
“你每次叫我将军,都显得很疏远。”
云舒不明所以,禁不住揣测道:莫非对方是不想称呼自己为“殿下”?
什么意思?
觉得他是王,他是臣,地位不对等?
云舒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有些不确定道:“莫非你想让我称呼你为萧侯?”
萧谨行:“……”
这人平日里不是很聪明嘛,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
他绷紧了嘴角,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可以喊我名字。”
云舒恍然,原来是说这个。只是他平日里,要么称呼萧谨行“萧将军”,要么直接说“你”,叫名字还是头一次呢。
只是连名带姓叫,会显得像是要打架,但是只喊谨行两个字,是不是又太亲密了一些?
只是云舒却忘了,他称呼自己臣下的时候,明明喊的都是名。那个时候他可没觉得单喊名会显得亲密,甚至觉得这样更显得他亲切。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回到了王府门外。
门房见得胜归来的将军与殿下共乘一骑,先是一愣,随后上前去牵马。
萧谨行率先下了马,随后转身,将手递到云舒面前,道:“请殿下下马。”
云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见萧谨行一直举着手,只好将手递到对方手上,借对方的力下了马。
“多谢谨行。”
吕长史紧赶慢赶,也只见到两人相携进王府的背影。
为何他总有一种,自家殿下要被饿狼叼走的感觉!
“殿下,您等等老臣!”
直到入了会客厅,萧谨行才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放到云舒的面前。
云舒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萧谨行一眼,随后将这几样东西打开。
第一样是东-突勒各部的降书。
“这是献给殿下的。”
云舒狐疑。
若是对方没有回京都,那给自己倒是没什么,但萧谨行都回了京都一趟,这东西不应该交给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吗?
第二样东西,是关于沙州的圣旨。
沙州之前被袭,还是萧谨行率军救了下来。只是守城将领死伤惨重,朝廷又离得太远,一直没有派人来接手。
而此次又遇上各皇子被遣回封地。
皇子们若还是在京都,可能还会将自己的人安插到沙州去,但是他们现在都忙着给自己的封地拉拢人才,哪里舍得将自己的人,送到偏远的沙州去。
沙州距离他们的封地,何止是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拿了沙州这边的兵权,也没法将这些兵悄无声息地派到中原去,支援他们后续的行动。
要知道沙州距离京中原不仅是远,中间还隔了好几个军镇,根本没法调兵遣将,连迂回都做不到。
皇子们放弃了沙州,承安帝手下的人又被瓜分了一些,剩下的那些官员,都在观望准备押宝。
而一旦去了沙州,就彻底跟从龙之功无关了,但凡可以选择的官员,都不想去。
承安帝不是不能下令让官员去沙州,但是经历了一次十皇子围城,他突然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与遥远的沙州相比,京都这一片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萧谨行保住了沙州,这段时间也是他的人在管,承安帝索性就下旨让沙州归到西州都护府去,左右西州都护府已经囊括了数城,再多一个沙州也没什么要紧。
沙州的军务之前都是余达在处理,但他毕竟不熟悉政务,于是还是向云舒求助。云舒这边让吕长史派了些人过去打理沙州。
现如今沙州归入都护府,那就算是名正言顺划到了云舒的治下。
云舒眼前一亮。
既然承安帝放弃了沙州,没有往这边安插人手,那岂不是说康城那些,他也不打算要?
云舒打开第三样东西的时候,果真如此。
承安帝同意西州都护府自治,打下多少都由他们自己打理。
这道旨意,云舒倒是理解。
对于承安帝来说,西州能打下来,他就已经很意外了。现如今西州都护府不停在向外扩张,他作为帝王自然高兴,但是相对的,他也确实没有那个精力,派人前去打理。
自古就有给王室子弟封王,让他们去镇守边疆的例子,承安帝打的也是这样的算盘。
他只是给云舒封了一个小小的西州王,能打下多少城池,能治理多少土地,甚至能不能守住西州,都看云舒和萧谨行自己的。
他只要知道,大雍强盛,吞并了诸国就行。这样的功绩,史书会记在他这个帝王的头上。
至于西州这边会不会反,其实承安帝并不担心。别说他觉得云舒性格柔顺是个好孩子了,就如其他皇子担心沙州的兵入不了中原一样,在承安帝看来,西州的兵想要回中原,也是困难重重。
如今知道承安帝不会插手西州都护府这边的事,云舒就彻底放了心。
萧谨行给云舒带了三道好消息,云舒一高兴,也拿出了几样东西,递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