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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第一次中间没有任何隔挡。
  同睡在一张床上。
  信息素不再剑拔弩张,连睡醒后见到顾砚的第一眼也不是惊恐失措。
  沈矜年一夜好眠。
  顾砚的信息素比那块开过光的朱砂石挂在床头都好用。
  不过最让他心情愉快的是,沈淮礼早起突然发消息改口说工作太忙,不过来了。
  沈矜年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连月嫂都看出来被滋润过后的沈矜年和曾经的炸刺小刺猬模样截然不同,整个人心情稳定到足以普度万物似的。
  一连五天下去,沈矜年和顾砚的感情升温迅速。
  虽然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两个人总是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待到半夜才互道晚安,分开睡觉。
  不过今天是特例。
  墙上的指针滴答走过,直到晚上八点。
  沈矜年洗完澡后在床上左等右等,没等到顾砚。
  他等着月嫂带孩子回房间后,重新将松垮的睡衣系好,遮住大敞着的胸口肌肤,趿拉上拖鞋主动去了顾砚的房间。
  家里到处铺满了地毯。
  沈矜年走路没有声音,连开门都是静悄悄的。
  男人站在没有关门的阳台上一边打电话,一点吹着略带潮气的晚风。
  吹得顾砚衣角飘飞,阳台上的昏黄灯光笼罩着他的身影,好似秋天里摇摇欲坠的枯叶。
  沈矜年只靠近了半分,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经过电流加工后,他也能听出顾榕言语里的失落。
  “我只吃了,一块蛋糕…”
  “剩下的,留给你和沈哥哥。”
  “可是,蛋糕化了。”
  沈矜年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顾榕的生日,十八岁的成年生日。
  酒店的管家替他操办了一场简单的生日宴,但是顾榕还没有等到顾砚,蛋糕就化了。
  傻乎乎的笨蛋并不知道顾砚并没准备过去给他过生日,他只是自责自已没有保护好要送给顾砚的蛋糕。
  顾砚嗯了一声:“不能吃就丢掉吧。”
  “那…哥哥呢?”顾榕谨慎小心地哀伤,“哥哥没有蛋糕了。”
  “我不爱吃。”顾砚说,“生日快乐。”
  顾榕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带着浓郁的鼻音和顾砚说:“谢谢,哥哥。”
  顾砚的声线里辨不出丝毫的情绪。
  叮嘱顾榕过完生日以后早些休息。
  电话里的顾榕彻底憋不住哭出了声,好像满心的期待落空了一样,但是仍是吸了吸鼻子对顾砚礼貌说:“哥哥晚安。”
  顾砚同样回复了他一句晚安。
  便挂断了顾榕的电话。
  可是他一动没动,依旧倚靠在阳台小花园的栏杆上,遥遥地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和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
  世界喧嚣热闹。
  顾砚孤身只影。
  他沉思了整整十分钟,转过身以后正好迎面撞上已经僵直地站立到腿脚酸痛的沈矜年。
  顾砚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怎么过来了?”
  “怕你自杀。”
  沈矜年一屁股坐在顾砚的床上,腿脚这才足以休息片刻。
  顾砚收起手机:“不好意思,顾榕突然打电话。”
  沈矜年:“我听到了,又不是哪家娇嫩的omega跟你表白,慌什么?”
  顾砚走向前去,和沈矜年坐在一起。
  仔细谨慎地观察对方面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
  “你说不给顾榕过生日?”
  顾砚点头。
  顾榕是顾榕,从未加害于他。
  甚至像亲弟弟一样从小依赖他,顾砚九岁生日时才五岁的顾榕会将偷偷攒了好久的零食送给他,以至于挨了谭婉的打。
  不仅如此,在自已离家以后顾榕每天都在叠了几千颗的纸星星祈福,顾榕一直记得他。
  但是他努力和顾榕撇清关系,甚至连顾榕一生里最重要的成人生日也推脱着不去参加,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里一个人吃蛋糕。
  沈矜年突然出声,打断了顾砚的迟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砚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过去的人生乱糟糟的,像被猫咪抓挠过的毛线团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矜年接着说:“我上次看到短信说是酒店提醒你顾榕要过生日,可是那家酒店的档次并不高,消费也不贵,按道理来分析他们是不会大费周章地给客户准备生日蛋糕。”
  他顿了一下,突然又问:“是你加钱请酒店管家给顾榕过生日的,对吗?”
  被猜到了事实。
  顾砚突然看向沈矜年。
  沈矜年面容坚定双眸黝黑晶亮,映着房间里的氛围灯光,显得光彩照人。
  他很聪明,只是平时不屑表达。
  顾砚心底再一次为之动容。
  沈矜年侧着头,突然想到顾砚的家庭,随口似的又问他:“那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过的啊?”
  顾砚喉结滚动。
  空气间安静到落针可闻,似乎难以启齿。
  三分钟后,顾砚开口:“在墓园过的。”
  “……”沈矜年突然闭嘴。
  他就不该打听任何关于顾砚家庭的事情,一问一个不吱声,一踩一个大惊雷。
  他没有过十八岁的成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