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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涂抹她,奶油、油画棒、草莓汁液、指印、吻痕、绳艺......不会让人感到疼痛,而会有生理的欢愉,她也不会拒绝我,而会迷离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弓起腰身,把湿漉漉的脸颊埋入我的肩颈。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我有时舔舐着她眼角溢出的泪珠,说着真子哭起来好可爱的时候,她还会茫然地眨眨眼问:原来我在哭嘛。
  嗯,这种时候就显得更可爱了。
  第54章 红线(番外)
  有栖川真子的性格是一丝不苟,极度认真的,我本是讨厌这样的性格,可当她用黝黑的眼睛专注地看向我,一字一句地说出“我喜欢什造”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感觉世界上的其他事物都没有她可爱。
  学院时期的真子一点也没有交往后的坦率,她像一只极其慢热的乌龟,大部分时间只能看见她懒散地窝在某处一动不动,稍稍触碰下就缩进去。唯有陪在旁边不停地注视着,在她心情愉悦、松懈的时候才能略微窥见最真实的性格。
  她的个性实际上与我相似,对于世间的一切格外漠然,会在被关禁闭时轻声说这是个垃圾世界,也会在医院前看见一跃而下的尸体时面无表情地拉着我就走。有栖川真子很聪明,学习上几乎过目不忘,生活中她又能够轻易地看透社会法则以及背后的道理,利用规则融入其中。奇怪的是被规在朴素的道德界限之内,不敢逾越半分,就像是她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对于老师与警察有着天然的敬畏。
  面对感兴趣的事物,我向来有耐性。多次近距离的接触后她终于在半年后放下防备,不再每时每刻露出硬刺,而是经常懒懒地摊开肚皮晒着太阳。她经常与我分享过去,分享她与有栖川凉子的生活日常。真子说她以后会去那个海边小镇找凉子,她想要和凉子在一起生活,也许会一直陪伴对方到死去。
  从她那憧憬而虔诚的描述中我大概能知晓教养她的监护人的模样——一个天真烂漫,藏有秘密的女人。
  真子每个月的五号都会给她的监护人寄信。
  她一开始不准备带我去,还是我告诉她我没有去过门口的区域才松口的,其实是骗人的,整个收容所的所有道路早就被我踏过无数遍了。她总是会从图书馆借一两本书,下午呆在教学楼后的绿化带那里靠着椅子看书,看得差不多了就去传达室找门卫。我的话会先在附近闲逛一会儿,实在无聊就去她聊天。我不爱坐在石椅上,更喜欢铺在底下的软软草坪,被阳光晒困了还可以斜靠着真子的膝盖睡觉。
  我常常呆在她旁边研究刺绣,但时间长了也会厌倦,望着绣线与针头发呆。
  真子有时会触碰一下我的人体刺绣,对于我在手臂、小腿、脖子上绣出的各种事物,脸上会露出一副“虽然很漂亮但是好疼啊”的纠结表情。
  “为什么不找一块布来绣呢?”
  我无聊地揪着嘴边的红线,恶趣味地看着她因为我的行为而蹙起眉:“因为啊,那样一点也不疼,找不到妈妈当年给我的感觉了。”
  黑葡萄般的瞳孔里满是茫然,她似乎在思考着,便无意识地轻抿下唇,气血不足的唇瓣兀然变得红润,像是涂了一层细腻光滑的釉。
  我忍住想要凑近看一看的冲动,听见她有些犹豫地小声开口:“铃屋,你的'妈妈'当年......”
  终于要打探我的过去了嘛。
  我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和她分享,就见真子嘟囔着:“算了......”
  看着她这副神情我大概明白了,她肯定在学院的其他人那里听到了些什么,一副'不想触碰到童年伤痛、感觉超级麻烦'的模样。可是她的视线又不自觉地看向我身体上裸露的红线,从眼角落到下颌,再到手臂上未完成的花朵。我余光瞥着真子的神色,重重扯了两下红线,她果然没忍住开口:“虽说这种事是你开心就好,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替代你想要的那种疼痛吗?”
  “唔,比如好孩子时间?”
  “那是什么?”
  “嗯......”
  我晃着腿仰望树荫与缝隙中飘飘荡荡的白云,许久才想好该如何生动形象地阐述这个词汇。我偏头望入了她映着光点的眼眸,像是被吸进了黑洞。我没有看见得知我童年经历后居高而下的怜悯,而是纯粹的认真,真奇怪,她竟然是真的想要帮助我改掉这个习惯。
  说出来会不会吓到她啊......她好像说过自己不喜欢受到惊吓。
  我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秘密。”
  “什么啊。”
  她摆出了被欺骗而愤愤不平的神情,像气鼓鼓的河豚一样。忍耐着低下头看书,但看了几分钟后轻拉了下我的衣袖。
  “到底是什么意思?”
  “唔,这个嘛。”
  她刚刚的动作在不经意间,用柔软的指尖蹭到了我的手腕内侧,霎时间被触碰到的地方便古怪地发烫起来,让人有些不自在,又有些兴奋——倘若把真子触碰我的时间归为好孩子时间似乎也不错诶,不对,应该是更为快乐的奖励时间。
  我这样想着,愉悦地笑起来:“都说是秘密啦。”
  她直直地盯着我,最后只叹口气说好吧,低下头继续看书。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侧,黑长发的边缘晕染着一层浮光,看上去毛绒绒的。我曲起膝盖抵住下颌,脸颊靠向她的膝侧,垂至小腿的制服布料下传来的是温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