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乔畔面容淡淡,毫无婚嫁之喜。
“回公主,现在已是辰时。迎亲队伍也快来了,公主不妨先将红绸盖上,咱们静静等着便是。”宫女拿来红盖头,乔畔见上面赫然绣着两朵并蒂莲,不禁心中感概一句:“还真是讽刺意味十足。”
“我先去榻上休息会儿,等迎亲队伍来后,再盖也不迟。”乔畔漫不经心地说着,还真倚靠在榻上,又睡了过去。
宫女们全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阻止。
此时天才刚亮,天边旭日升起,漫天金黄洒满院内的风铃木。一阵微风拂来,好似袭来一场黄金雨。
随着榭云宫外鞭炮声渐起,宫女才敢出声唤醒乔畔。彩云此时也已经探路回来,她与另一名宫女左右搀扶着乔畔,一同跟随迎亲队伍出了榭云宫。
纳兰泽身着一袭新郎红袍,已然等候在殿外。他从彩云手中接过乔畔,亲自搀扶她进喜轿。彩云虽不乐意,可规矩如此,她也只能遵守。
随着仪仗队鼓乐声奏起,浩荡的迎亲队伍便朝祭天殿驶去。
祭天殿,朝陵国许久未有喜事发生,殿中已是宾客如云。公主与纳兰家的公子成婚,没人敢驳他们的面子,全部按时抵达朝陵参加。
纳兰宏被齐元昭偷押进朝陵,关押在萧府。纳兰茂一直没等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又去了哪里厮混,也就没再寻他。
随着迎亲队伍驶来,大殿中刚才还在寒暄的宾客也都安静下来。
纳兰泽与乔畔手牵手走进大殿中,她们先是叩拜了姜月寻,又在宾客的见证下同食一碗花生粥,寓意早生贵子。
就在快礼成时,化身孟良的烛千隅站了出来,阻止道:“公主不能嫁与纳兰泽!”
平日里听书时,有抢亲的戏码并不算新奇。可当众抢亲,就算是这些出生名门的贵人,也属实不多见。众人眼巴巴盯着孟良与纳兰泽,谁也不曾出口阻拦,都不想在这时候出风头。
纳兰泽怒指孟良,责备道:“孟良,你再这里胡说什么,还不快退下!”
“我没有胡说,公主今日不能嫁。”孟良字字铿锵有力,丝毫不惧怕纳兰泽的威赫。
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我听说公主还在外流落时,就与这孟良相识。”
“听说他们在安邑时,就常常在一起厮混,整宿整宿地在一起。”
“我在安邑时,就曾听说公主与孟良半夜在太平山鬼混。”
……
“公主凭什么不能嫁!”纳兰茂听见众人议论,又见孟良如此反常,也终于沉不住气站出来。
“我是不忍公主蒙骗鼓中,才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孟良直面纳兰茂,气势上也不输一分一毫。
“我夏邑家财万贯,公主嫁来,只会是锦衣玉食,何来悲剧一说!”纳兰泽不屑说着。
姜月寻与纳兰秋裳也从大殿之上走下,他来到孟良身旁,装作不知情般,开口询问:“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今日是朝陵国大喜,有什么事不妨等礼成后再议。”
孟良双手作揖,一双俊美眸子沉着看向姜月寻,淡定回他:“回国主,晚辈孟良,是纳兰城主的幕僚。为保公主安危,在下斗胆请陛下暂缓行礼。”
“孟公子既是纳兰城主的人,又为何还要阻挠公主婚事?”姜月寻也配合着相问。
“陛下,我看孟公子是饮多了酒,不如先请孟公子下去休息,等他酒醒后,咱们在做商讨。”纳兰秋裳一边说着,一边与纳兰泽使眼色,等她话说完,侍卫就已到孟良身边。
乔畔见状,急忙开口道:“父王,孟公子与我也算旧相识,我们不妨先听他一言。”
她又来到孟良身边,不给别人反驳机会,直接道:“孟公子,你有话请直说,不要耽误我的吉时。”
众人见公主偏袒孟良,全都是看八卦的心态,眼睛直直观察这边的一举一动。
孟良扬起唇角,一双漆黑的眸,满含笑意看着乔畔。他从袖中拿出一沓信笺,高举着想让众人看清,“这是纳兰茂亲笔,全是他与赤天教私下往来的书信。里面详细阐述了纳兰茂如何以权谋私,又暗中谋反的证据。”
孟良此话一出,惊呆了在场众人。刚刚还是抢亲三角恋的戏码,竟毫无预兆转变成了谋逆夺权。
纳兰茂纵横朝堂这些年,见孟良突然倒戈相向,还能从容应对。“孟良,你是我的幕僚,能模仿我亲笔又有何难。我虽不知你受何人指使,可今日是犬子与公主的大婚,你如此处心积虑陷害,怕是居心不良。”
纳兰秋裳也是大喝一声,“来人,快将歹徒拿下,等陛下明日得空后再审问。”
侍卫领命后,也不再客气,直接就要上前捉拿孟良。
萧乘风恰合时宜地拨开人群出来,嘴里还饮着酒。“公主大喜的日子,我看谁敢在这里喊打喊杀。”
纳兰秋裳恶狠狠盯着萧乘风,头脑也变得不理智。“萧乘风,你为何非要与本宫作对!”
“我说是谁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贵妃娘娘,那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不过,国主还没发话,贵妃怎么就着急捉拿孟良。哦!我忘了,贵妃娘娘也姓纳兰。”萧乘风不慌不忙地阐述,可是气坏了一旁的纳兰秋裳。
“那依萧城主之见,此事又该如何解决?吉时快过,难道真要凭他一人妄语,不惜耽误公主的婚事。”纳兰茂从容不迫地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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