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乔大人的神色明明亲和得很,如今也是大白天的,他却没来由地后背毛了一下。
没一会儿,乔廿四便亲自来请邹太医。
“邹太医,我家大人牵挂二殿下的伤情,不知殿下现下如何了?”
邹太医一看是乔忠国的人,当下也客气了几分。
“烦请传话乔大人,殿下伤势严重,才用了药,现在方睡熟了,只是还得小心看护。”
乔廿四又道:“圣上催着我家大人尽快护送殿下归京,我家大人想请您过去一叙,商讨归京之计。”
邹太医闻言立刻就点了头,他正好也想与乔大人合计一番,毕竟一切要以殿下安危为重。
“好,这位壮士请稍等。”
邹太医立刻唤来了自己的学生,嘱咐他小心看护二皇子,要寸步不离,这才安心地随乔廿四离去。
乔忠国的帐子离二皇子有些远,毕竟乔忠国要安排一切,人来人往很是嘈杂,而二皇子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乔廿四将邹太医送到了离帐子十步开外便停下了,他恭敬地说道:“邹太医您请——”
邹太医瞧见乔廿四这守规矩的模样,心中不由地暗赞一声。
从前就听闻乔大人治军严明,没想到如今卸了甲,手下人还是这般进退有度。
他抬眸一瞧,嚯,四面八方都有乔家侍卫守着,果然严谨。
秉着对乔忠国忠义之名的信任,邹太医毫无防备、甚至心情颇为愉快地朝里走去。
待走到帐外,还没等他出言轻唤,一道震惊中夹杂着惊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什么!二......二殿下竟然不是圣上的亲骨肉!?”
邹太医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这句话传到他耳朵里,转了个圈,忽然就化作一道响雷在他脑子里炸开了!
邹太医:(╬ Д )
他他他.......他听到了什么!
不不不!他什么都没听到!
邹太医骇得浑身发抖,侍奉在君王身边这么多年,他心中无比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快快快......快走!
邹太医猛地转身就要离开,可是他委实高估了自己那把老骨头。
他已经被这个消息惊得腿都软了,这会儿转得太猛,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去。
“什么人!”
一道惊喝声从帐内传来,随即帐帘被猛地掀开,露出了乔地义那张俊朗的脸。
邹太医闻声面色大变,一抬头就和乔地义看了个对眼。
邹太医:ヾ(;; Д ;;)ノ
糟糟糟了!我命休矣!
乔地义:(;'д`).。oo()
表面慌得一批。
内里:嘿嘿嘿,肥鱼咬钩了!
“邹......邹太医!”
乔地义“一脸惊骇”地低叫一声。
帐内的乔忠国闻声走了出来,看到邹太医的那一刻,他同样“面色大变”!
下一刻他低低叹了口气,亲自将邹太医扶了起来。
“邹太医,您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唉,先进来吧。”
邹太医两股战战,欲哭无泪!
不是......不是乔大人自己让人寻他来的吗!
还有,乔大人叹气是什么意思!
邹太医想寻个借口离开,可是乔忠国手下用了力,就那么扶着邹太医入了帐。
眼见四下无人,乔地义守着出口,立刻就“发作”了!
“爹!邹太医肯定听到了,他......他不能留了!”
邹太医:(*)
这乔家二郎好狠的心呐!
“不不不,乔大人,老夫.......老夫什么都没听到!饶命啊!”
乔忠国望着年迈的邹太医,一脸“犹豫和不忍”。
乔地义却格外坚持,一脸“凶悍”地说道:
“爹!二皇子身世有假,此事传出去必定血流成河啊!咱们不能留下任何纰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将邹太医——”
乔地义说着“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邹太医:(;'Д`)
“不!你们不能杀老夫啊!老夫可是圣上亲派来给二殿下治伤的!”
乔地义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会儿嘴里连珠炮似地说道:
“这还不简单吗?就说邹太医年纪太大,半路体力不支,坠马不治身亡了!众所周知,医者不自医啊!”
乔忠国听到这里,再三犹豫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邹太医一看乔忠国表了态,瞬间就炸了。
“乔大人,您......您不能枉杀无辜啊!老夫可是相信您的为人,这才毫无设防应邀而来啊!”
“天地良心,老夫半条腿都踏进棺材了!乔大人,老夫以性命起誓,绝不将今日所听所闻透露半分,这样可好啊!”
乔忠国闻言,低头看了邹太医一眼,眼里满是深意。
邹太医这个老狐狸啊......
乔天经在家书后附了两页对邹太医的调查,最后总结了一句
——邹太医其人,擅明哲保身,知揣度圣心,乃大智若愚也。
乔忠国心里比谁都清楚,一个能在雍帝身旁看脉十多年,又备受倚重和信任的太医,能简单到哪里去呢?
若不采用此策,只怕拿捏不了邹太医分毫!
第299章 助我等成事
“邹太医,您久居宫中,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