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根本不了解公子其人,周勇虽将公子夸得天花乱坠,但万一他名不副实,岂能担得起北国王上之位?
抱着这两个怀疑,他来到了雍朝。
经过这段时间与公子的密信往来,观公子布局,确实心思缜密、聪慧无比。
不过他心中犹有犹豫。
但是就在此时此刻,看到这张几乎和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他认了。
在北国,所有人都将公主奉若神明,连他也不例外。
其实,当年和亲一事,是公主自己提出来的。
乔忠国的铁骑攻到了都城外,再进一步,便再无可转圜。
危难时刻,是公主舍身取义,主动前往雍朝和亲,保住了北国的最后一丝生机。
每一个北国人都感念公主的牺牲和付出。
他方才对雍帝说的话,有一句话是真的。
当年公主香消玉殒的消息传回北国,所有人皆悲恸难当,痛彻心扉!
雍朝人恨他们北国入骨,他们北国人对雍朝何尝不是深恶痛绝!
如此血仇,除非蚕食吞并,你死我活,否则永远无法化解!
“二......殿下,您就是二殿下吧?”
车和璧小心翼翼上前,对起身的二皇子唤了一句。
二皇子目露疑惑,偏头看向雍帝,“父皇,这位是?”
一旁的黄培觑着雍帝的脸色,赶忙出言解释道:“二殿下,这位是北国使臣,车太师。”
二皇子闻言,面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满是疏离地同车和璧点头致意,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划清界限的意思。
乔娇娇看到这里,暗哼一声:
【哼,人都是你摇来的,现在装不认识了?演!你就演!今晚的影帝颁给你吧!】
车和璧见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外露了。
他微微转身,冲雍帝行了一礼,“二殿下长得与公主实在太过神似,是老夫失态了。”
雍帝闻言,也暗暗敛了神色。
莫说车和璧,连他方才都没控制住自己。
想到这里,雍帝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皇后。
皇后的神色淡淡的,似乎没什么变化。
可是雍帝还是能察觉到,皇后脸上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散了。
看到这里,雍帝微微垂眸,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从二皇子现身的那一刻开始,孟谷雪的神经就绷到了极限。
她心中正忐忑难安,一阵铃铛声响起,百里承佑起身了。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吗?”
百里承佑一开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黄培赶紧接着给二皇子解释:
“二殿下,这位是南离国的三皇子。”
百里承佑见沈元白看向他,索性从长案后走了出来。
与沈元白站到一处的时候,百里承佑心中也莫名生出了一丝恍惚。
这一刻,眼前的一切仿佛与梦中场景重叠在了一起,百里承佑觉得自己隐约中感知到了一种名为宿命的东西。
梦里,他是远道而来的异国皇子,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在任何事上都未尝败绩。
但是到了雍国,他处处都被沈元白压一头,连他欣赏爱慕的女子,都与沈元白心心相印。
这种挫败感抓心挠肺,即便如今想来,依旧充满了不甘与不服。
如今,他再次站在了沈元白身旁,他不信邪地要与他再斗一次!
“三殿下。”沈元白淡淡地冲百里承佑点了个头。
百里承佑嘴角轻扬,笑着说道:“来到雍朝后便时常听闻二皇子惊才绝艳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要说起来,二皇子的名声似乎比贵国的太子殿下还要响亮呢。”
“太子殿下的风采本殿已经见识到了,光风霁月,堪称贤德储君,却不知二皇子比太子殿下胜在哪里呢?”
这一番话实在是过分犀利,除了百里承佑,想必没有任何人敢问出口。
可偏偏百里承佑说得极理所当然,一双桃花眼就定定盯着沈元白,似乎不问出个答案就不肯罢休。
殿中所有人都因为这个直白的问话变了脸色,他们的目光暗暗在太子和二皇子的脸上逡巡着。
太子微微低着头,对百里承佑的话恍若未闻。
沈元白抬眸与百里承佑对视,心中隐有惊异。
他早就收到消息,百里承佑来到雍朝后,就毫不避讳地大肆打听他的消息。
如今在殿中,在父皇与文武百官面前,百里承佑又毫无缘由地咄咄逼人,似乎对他敌意甚深。
当然,他沈元白可不怕这个南离国三皇子。
“不知三殿下是听何人胡诌的,这般偏听偏信之事,不应该发生在三殿下身上吧?”
“本殿本就差皇兄多矣,再者我们兄友弟恭,感情甚笃,若三皇子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玩挑拨离间的拙劣戏码,那——大可不必。”
百里承佑被沈元白戳穿了,也不羞不恼,只是笑道:
“本殿目前看下来,二皇子确实差太子殿下多矣,至少本殿在雍朝待了近一月,太子殿下处世滴水不漏,堪称无可挑剔。”
“如太子殿下这般厉害的人,本殿可不信他会被抓到错处,狼狈到关进宗人府里,还要靠援手才能出来。”
“二皇子,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