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孟逐星挑了挑眉,神色难得露出几分锐利,“我努力追求赢得的东西,为何要舍弃?”
陆承抿了抿唇,小声含混地说:“那我岂不是更?难追你……”
“陆公子说什么?”孟逐星真没听清。
陆承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专心?忙你的,我偶尔来看看,这样……应该不会打扰你吧?”
“不打扰,你和蕴仪妹妹有空常来便是。”
在小院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也?告知了孟逐星他们所住的地方,但在回去的路上时,陆承还是明显闷闷不乐。
陆蕴仪很是不解:“哥,你还在不高兴什么?”
陆承支着下巴,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我配不上孟姑娘。”
“嗯?”陆蕴仪上下打量着他,“相貌身高还可?以啊,哥你怎么开始自卑了?”
“倒不是指外表,她虽身处逆境,却?一直积极向上,努力追求更?高更?好?的东西,相较之下,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户之子。”
“除了有点钱,旁的毫无特别。”
“你是指孟姐姐参加科考一事?这还不简单,你也?去参加不就好?了。”
“我?你何时见我认真读过书?”
陆蕴仪想了想,“考试咱不擅长,或者,你可?以成为一个大富商啊!富可?敌国、富到离谱那种?!”
“如此一来,孟姐姐追求她的理想抱负,你就在后面为她保驾护航,做她成功女子身后的小男人!也?未尝不可?嘛!”
陆承眉头微松,“这样可?行么?”
“可?行!太可?行了!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
陆蕴仪笑得很贼,“当你心?愿得偿那日,你不能忘记给?你提出如此建议的大恩人——也?就是你妹妹我,不能在银钱上短了我的!”
“……你就这点子出息。”陆承轻嗤,“若你能让孟姑娘变成你嫂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后半生行走的荷包!”
陆蕴仪的法子很简单,归纳起来就是八个字:投其所好?,徐徐图之。
“孟姐姐喜欢吃什么?需要什么?你去找了给?她送去,每四五日一回,不可?太频繁,以免打扰她学习。亦不能太贵重,若不然她受之有愧,便不愿接受了。”
“平日里?要与李大娘和阿满打好?关系,比如要变天了,你便给?李大娘和阿满送一些炭火、驱寒的药材补品。”
“嘴巴要甜一些,你平日里?跟我吵架不是叭叭叭很会说吗?怎么一到孟姐姐面前便成了锯嘴的葫芦?”
陆承虚心?受教,拿着小本子一一记录下来。
他照着做了两个多月,却?在这日来到小院门前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陌生,却?与孟逐星交谈甚欢的男子声响。
他脑中登时铃声大作,心?怀忐忑地推开了门——
门内,一位白衣男子神态翩翩,正低头与孟逐星交谈着什么。
孟逐星唇角含笑,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陆承心?中绷紧的弦瞬间断掉,耳边嗡鸣一片。
第54章
陆承呆愣半晌, 一时间不敢再继续走近。
“陆公子?”孟逐星看到了他,笑盈盈对他招了招手,“快来, 我跟你介绍, 这位是白煜白兄, 白兄,这是我的好友陆承。”
白煜拱手笑道:“陆兄,先前便听逐星说起过你的名字, 今日得缘一见, 真是三?生有幸。”
陆承压根儿没心情听他说什么?,只注意到了他口中所叫的“逐星”二字。
逐星?他凭什么?叫这么?亲热?
哪怕他与孟姑娘相识时间不?短,他也不?曾这么?叫过她。
他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陆承脑海中闪过诸多疑问, 却无法问出口, 只得勉强露出笑意?:“见过白兄,不?知白兄在何?处高?就??方?才与孟姑娘在说些?什么?如此开心?”
白煜道:“嗐,什么?高?就?不?高?就?的, 我不?过就?是一清贫书生,与逐星在书肆结识,同是备考的学子,方?才不?过是在切磋交流一下学问罢了。
陆承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 不?若由我做东,请你们一道去?酒楼边吃边聊?”
白煜看向孟逐星, 后者略显犹豫:“陆公子这段日子已经为我和我乳母破费诸多,又怎好再让你请客吃饭?”
陆承看着她, “这点银子不?算什么?,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 之后你们二位科举及第,别忘了我就?成。”
“你的恩情我怎会忘!”孟逐星面色微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陆承见她红了脸低下头去?,不?禁心口一热,“近日天寒,我给你的貂皮褥子记得用。”
“嗯。”
白煜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了然地打趣道:“这下那几个书生要倍感失落咯。”
“白兄此话怎讲?”
“陆兄有所不?知,我与逐星有几个认识的书生,大家都是来参加春试的,其中除了我,大都对逐星心生爱慕,如今我看逐星心有所属,他们定然都要失望了。”
“白兄!”孟逐星红着脸打断他,“你别胡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白煜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冲陆承眨了眨眼。
“……”
陆承的心跳得快了几分,他说孟姑娘心有所属,指的是他么??
他悄悄看向孟逐星,视线却与她不?期而遇,两人倏然一怔,又飞速挪开目光。
……心跳得更快了。
**
傅府。
自从收养十五这只白兔后,小步青便多了一个玩伴。
一人一兔形影不?离,哪怕是吃饭睡觉,小步青都要看着十五才愿意?。
寻常兔子容易身有异味,十五却总被收拾得香香软软干净可爱。
它性子也极温顺,阖府上下都很?喜欢。
众人一直以为它是只母兔,直到某日它生病,寻了大夫,才知它是只公兔。
傅绫怕它一兔形单影只,便又去?寻了只漂亮的母兔陪它,却不?成想十五对母兔看也不?看一眼,甚至还对它露出了凶狠的一面。
“师父,你不?觉得它有点怪么??”
傅绫嫌“清和哥哥”太过肉麻,又叫回?了师父,只有在某些?时刻被逼得狠了,她才软声叫出来求饶。
梅霁将十五细细检查一遍,“你放心,它身上没有半丝妖气,不?会伤害青儿的。”
“身为公兔,却对母兔毫无兴趣,还恶言相向,难不?成……”傅绫顿了顿,“它是个兔儿爷?”
“……”
梅霁哭笑不?得,“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吩咐乳母丫鬟,多留心十五,以防伤到小小姐。
临近年关时,傅绫收到了孟逐星与陆蕴仪各寄来的年货,皆是京城特色吃食,还有两套精致的小儿衣衫,是她们两人亲自做的。
“一看这不?甚整齐的针脚,便知这是出自蕴仪之手。”
傅绫笑道,“这一套则明显好多了,原来孟姐姐绣工也同样出色。”
她亦寄去?了不?少锦城小吃,以慰陆蕴仪的思?乡之情,给孟逐星的则是几张符咒。
心想事成,考试顺利。
加持了道术的符咒总归是有些?用途,再不?济也是一种很?强的心理?慰藉。
冬去?春来,各地的乡试开始。
无数书生走进考场,或年轻或苍老,与之前不?同的是,人群中出现了不?少女子的身影。
她们身着女装,神情沉着地参加考试。
乡试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期间吃饭、睡觉都在号室中进行,不?仅考验学识,更是检验考生的身体状况。
中途有不?少人身体欠佳,没支撑住,被抬了出来。
也有人不?堪忍受考场中的气味,心浮气躁无心作答。
同场的女考生则显得平静许多,她们文思?泉涌,提笔不?停书写……
九日后,孟逐星走出了考场。
门外,陆承与陆蕴仪在等着她。
见她出来,陆承忙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包袱食盒,“逐星,你可还好?累坏了吧?”
孟逐星笑着摇了摇头:“不?累。”
“孟姐姐,李大娘在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就?等着为你庆祝呢!”
“结果还没出来呢,现在庆祝也太早了。”虽如此说,她脸上却带着笃定的笑意?。
陆承放下心来,笑道:“还好是春日,天还不?太热,要不?然在那个小隔间里过这么?久,那浑身要难受死了。”
孟逐星低头嗅了嗅衣衫,耳根微红,“我身上应该没什么?异味吧?”
“没有,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好闻。”
陆承下意?识地回?答,旋即意?识到这话似乎颇为轻浮,忙赔礼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生气。”
孟逐星抬眸看着他,柔柔笑道:“怎么?,难道在你看来,我是这般小气性儿的人?”
“不?、不?是。”陆承有些?慌乱,这几日他在外面也吃不?好睡不?好,铺子的生意?也无心打理?,心里总记挂着她,怕她在里面身体不?适,或者是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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