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没有见到人。
于是转脚去了东边的房间。
东边的房间应该是个书房!
但是里头也没人,那就是在西边了。
而且他发现,这里的东西两房并非是江南那种套房,里外间什么的,这里的东西两房是打通了的,空间更大。
同时也发现了,这里的东西很多,摆放的井井有条。
想到那家伙在自己那里居住的时候,虽然东西少,可的确是摆放的井井有条,甚至是非常的规矩。
一想起此事,古羽就气呼呼的去了西边的房间,一副寻仇的架势。
到了西边的房间,他自己直接就进去了,没敲门……这里也没有门,只有一个布帘子而已。
“何事?”靳锋是背对着进来的人的,他知道自己这里绝对安全,岗哨遍布,别说人了,没有身份证明,连只耗子都走不到他面前。
而且根据来人的脚步声判断,这是个毫无武艺的普通人,对他构不成威胁。
不过能进入这里的普通人,也就那么几个,厨子啊,文书啊之类的,其他人,连个小兵都不会有这样的脚步声,太沉,太快,不稳妥,不是个练家子。
他问了,但没回头,一直在看墙上挂着的地图,那地图画的有些抽象,还用红绿颜色标注,反正跟个信号灯似的,还是乱码的信号灯。
古羽扫了一眼就不看了,辣眼睛。
再看靳锋,背对着他,那一身将军常服穿在身上,腰板挺直,身高腿长,牛皮腰带裹着腰身,上头特么的不是什么宝石,是一排三个匕首。
腰上还挂着一把刀,朴实无华,但却让人不敢忽略。
说话声音有点沙哑,是上火了吧?这瘟疫困扰了他?
靳锋本来挺烦闷的,身后来人还不吭声,哑巴了吗?
但是突然他嗅到了一股药香……那是他魂萦梦牵的气味,绝对不会错。
难道自己思念他,已经思念到了,白日做梦的地步吗?
缓慢的转身,他怕转得太快,这股药香会随着风而逝去。
转过来之后,他都没舍得眨眼睛,眼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是他不得不离开的人,是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酸疼的人。
小神医在来之前,特意收拾过自己,他不想风尘仆仆、或者说狼狈地出现在所爱之人的面前,哪怕他嘴硬,心里却明镜一样。
所以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他已经是秀才了,可以穿青衿,但是他没穿。
其实读书人的衣服和普通人的穿着差别不大,主要是以身份和场合区分。
一般而言,读书人比较注重穿着的整洁、朴素和谦逊。
而普通人主要是颜色不可穿的太多,还有就是庶民不可穿长,只能着短。
一个是身份的区分,另外就是,穿长衫干活不方便啊!
古羽现在就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但是袖子却是窄袖,这个方便他看病抓药,外面罩着的是一件原色的披风,西北的风沙太大了,出门没有个东西遮挡,他得被吹的全身都是细沙。
松枝绿的发带和腰带,一双千层底的黑色白帮布鞋。
腰上只挂着一只扇套,一只“蟾宫折桂”的绿色玉佩。
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嗯,眼睛冒火的瞪着他,可惜,哪怕是这样的眼神,在靳锋看来,都可爱无比。
起码他看他了,而不是隔着门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嘴巴抿的死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就那么凭空消失。
这个白日梦,真美啊!
“怎么不说……话……?”古羽板着脸蛋子,气鼓鼓的看着他,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又有些心疼了。
走的时候,他给养的多好啊?
白白净净,精精神神的样子。
现在么,看着是没瘦,还精壮了很多,可是双目充满血丝,脸色不是很好,也就是他底子好,没咋变丑,但也憔悴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嘴上都是燎泡!
这得上多大的火,才会如此症状外露啊?
“看到我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沉默,古羽可不沉默:“堂堂常胜将军……。”
刚说到这里,平安就在门外大声的喊了一嗓子:“报!”
“进来!”靳锋瞬间眨了眨眼睛,眼睛更红了,还咳嗽了两声,但是他急忙看向了古羽,人没有消失。
平安就真的进来了:“将军,西门烈副将,发热了!”
“他还真是……。”靳锋又看向了小神医,人还是没有消失。
平安却误会了,他扭头也看向了小神医:“不知道小神医,可否去看看?营中的医官束手无策。”
“西门烈是留守的副将?”他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是,皇上之所以派人叫将军回来,是因为西门烈怕自己扛不住也病倒,那整个西北大营就没主心骨了。”平安可怜巴巴的看着古羽:“将军回来的第三天,他就没再出过伤兵营,那里都是……都是病倒了的兄弟,民间已经有一百多人死亡了,营里好一些,可……可也要扛不住了。”
“带我去伤兵营!”古羽霸气的差遣平安:“还有我带来的药材都给我运过去。”
“是!”平安看都没看靳锋一眼,赶紧跑出去安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