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蔓的生日到了,许安去给她定制了一个昂贵的蛋糕,庆祝她二十二岁生日。
在以前她的生日宴总是非常热闹,其实霍蔓并不是很喜欢,只是霍为喜欢。
霍蔓最喜欢的环节还是霍榆回家之后给自己带来他的礼物,以前总是觉得每当在自己生日这天霍榆的情绪总是有些怪怪的,当时还以为是霍榆没有亲人庆祝生日,而自己每年生日都那么隆重,触景生情,于是她去和霍为说了自己不喜欢这样夸张的生日,霍为听进去了,但也不多,依旧举办生日宴,只是没那么夸张而已。
后来才知道霍榆为什么每次在那天都会是那样一副神情,好几次,她看到霍榆充满恨意的眼神,但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那个时候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从没怀疑过霍榆,那么爱自己的哥哥,怎么可能恨自己呢?
回想起以前,霍蔓有些怅然所失,但是迅速地整理好了情绪,吹灭了蜡烛,笑着对许安说,“谢谢。”
霍榆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蛋糕上插着的蜡烛,任由它一直燃烧,该吹灭它的人还没有回来,它只能燃烧到熄灭。
同一时间,也有人在吹着生日蜡烛。
高悦吹灭了蜡烛,看着这个蛋糕发呆。唯一的光被吹灭,家里又是一片漆黑。
于笙继续将她抱到自己怀里,这几天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高悦一直情绪失控,不能见光,窗帘没有打开,灯也没有打开,她缩在他怀里,就这么天昏地暗的好几天。
他们在高悦买下的小屋住着,高悦每次趁霍榆不知道的时候回国就是住这。于笙问她为什么要把这里买下,这个小区有些太旧了,他担心这的安保问题,如果钱不够的话他可以直接给高悦在国内买个小别墅住下。
高悦告诉他,这是她爸妈还在的时候她的家,后来为了给妈妈治病,把房子卖了,这几年她已经按照记忆试图复原了,但是买的家具太新,她的记忆又太旧,加上生病那么多年,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于笙这几天严格喂她药,寸步不离她,确保她没有把药吐出来,她那几天那么疯狂就是因为擅自停了药。昏昏沉沉好几天,她才逐渐恢复精神,于笙问她想吃什么,他去买来,她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要吃蛋糕。
“什么蛋糕?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
“生日蛋糕。”
于笙愣住,“你的生日不是今天,我不可能记错啊。”
“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哦,我去买!”于笙想拍拍自己的脑袋,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高悦的事了如指掌,现在想想,他只了解高悦遇到他之后的事,之前那些关于父母的事她很少和他提,他问到的时候也不喜欢回答,现在居然肯和他说起这些来了。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个蛋糕店买吧,你问问他记不记得......”高悦愣住了,苦笑了一下,“肯定记不得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有人会无聊到记住十几年前卖出的一个蛋糕长什么样。”
看到她失落的样子,于笙捧着她的脸亲了亲,“你给我大概描述一下?我到时候买回来,即便不能得到和你记忆里一样的蛋糕,有些形似也比较好吧?”
“有一朵雏菊,一只小猫,还有一个包子。一个大大的雏菊在中间,两个小的猫猫和包子在旁边点缀。”
于笙想象不到那个蛋糕是什么样的,这几个元素合在一起也太奇怪了。“这个蛋糕......是有什么用意吗?”
“我妈妈喜欢雏菊,我喜欢小猫,爸爸喜欢吃包子。那时候妈妈生病家里的存款几乎都用掉了,房子也卖了,我爸爸说等妈妈的病治好了,就给我买一只小猫,那时候爸爸准备借到钱了,妈妈的病有救了,所以那一年妈妈的生日我们特意准备了惊喜蛋糕给妈妈的。”
于笙听了之后很是心疼,他看着高悦将药吃了之后拿着地址去找蛋糕店了,十几年过去了,地址已经不准确,于笙不断在网上查这个地址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等他终于找到的时候,那个蛋糕店已经变成了一个杂货铺。
他给高悦打了电话,高悦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期待,“找到了吗?”
于笙站在那个杂货铺前,沉默了几秒,“找到了,他们店铺重新装修了,所以我在网上搜到的不太准确,找了好一会。我叫了餐厅送餐,一会给你带蛋糕回来,你在家好好等我。”
“好。”
难得听到她开心的语气,于笙重新找了一家高级的蛋糕店,加钱定制了高悦想要的蛋糕直接提回家了。
于笙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在餐桌上了,高悦将两副碗筷都摆好,在等他,他看着这副场景愣了好一会,心中莫名的暖意流动,这好像他和高悦的家一样。
他第一件事就是将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弯腰吻了高悦,吻了好一会,高悦的手揉着他柔软微卷的头发,被他吻有些缺氧,她推开他,“要不要吃饭了?”
“要。”于笙温柔地看着她。
打开蛋糕的时候他其实有些紧张,害怕高悦发现不对劲,虽然十几年过去她应该没法发现不是那一家,毕竟蛋糕店不可能永远用一种奶油一个糕点师。
“怎么样?像吗?”于笙紧张地问道。
高悦摇摇头,于笙心里有些失望,紧接着高悦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不像,是我不知道那个蛋糕到底长什么样。”
于笙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为什么?”
高悦看着燃烧的蜡烛发呆,“因为那个蛋糕没有人去拿呀,我爸爸……那天去世了。”
晚上于笙缠着高悦的身体不放,他想方设法让她开心,在床上取悦她,这件事还能让她开心已经很不错了。
高悦之前割腕那段时间甚至对性爱都不感兴趣,做爱无法让她获得一如既往的快乐,他各种手段都没用,只能安静陪着她。
后来她回国了一趟,状况就恢复了不少,他只知道她是回去报复高中那些霸凌过她的人了,她说她只能靠这种快感维持求生欲,他没有拦着她,本来那些人也活该。
他原本想陪她一起,但是他平时还要上课和写论文,他不像高悦这样有医院开的证明,没那么方便请假。
高悦也不让他陪着,她说他这样住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不适合参与这些。
他只能跨国骚扰她,时刻确定她的状态。
高悦没告诉他的是,当她做完一切,躺在这个曾经的家时,想过让她爸妈带走她,她起身准备拿刀的时候,于笙给她打了电话,她不接他就接着打。
她无奈只能接起来,对于他的这个电话很是烦躁,于笙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然后说他最近没课论文也写完了回国陪她好不好。
高悦好一会没说话,她最后还是决定再活一段时间吧,还有林慢那边的事没解决,还有霍蔓......
这一天晚上做完之后,高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开口道,“我听说,霍蔓跑了?”
于笙心里警惕起来,将她抱住,“别管他们的事了好不好?”
高悦自顾自地笑起来,“我就说,霍蔓的亲生父亲是那样的人,她能好到哪去?霍榆为她挡枪了她都能趁霍榆受伤的时候直接离开他,也就霍榆蠢,能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