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突然能理解曾经那些自己的同学,明明平时也十分努力地用功学习了,但考试成绩依旧不如人意。
就像他现在,明明马上就要决赛了,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走了。
排名起起落落,每一次的出道圈都是一次大换血,排名稳定的练习生凤毛麟角。
然而有时也会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比如……凌霄。
他似乎很淡然,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第四名的成绩。
许多人都很意外他居然不是第一。
“下一个舞台,会比这一次更好。”凌霄接过话筒,并不像某些练习生痛哭流涕着感谢某某,而是简明扼要地放下了这么一句宣言。
所有排名公布完毕,导演拿了个大喇叭告知他们信已经打包好放在每个人的床铺上了。
但似乎无人关心,依旧是三三两两地抱着头哭嚎,这在每一次排名公布后都会上演一遍。
“回去吗?”凌霄在走过他身边时问了一句。
观澜扭头回问: “这么着急?”
凌霄的语调忽然放缓放低: “在选曲之前,我想……先回去看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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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太高估我的手速了……
第49章
等录制室的练习生都走空了,两个工作人员一前一后来将两个袋子提走。
“咦?地上怎么还有一封信?”她拾起来看了看封面,也没多想就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袋子里。
在观澜的那片余光里,凌霄似乎有些焦躁难耐,眸子一直半垂着,对周围的一切声音心有恹恹。
“要不,你先回去?”观澜突然道。
凌霄摆了摆手,勉强提起了些精神: “一起。”
其他人只当他是名次下降心情不太好,给了他一个哥们式安慰的拥抱,把凌霄搞得一脸莫名。
回宿舍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几颗不甚明亮的星星点缀其中,孤零零地,有些孤独。
每个人的床上都放着一个包装得十分漂亮的小礼盒,凌霄连衣服都没换,直接拆开一封封信看起来,大多都是扫一眼开头再扫一眼结尾后,就把它弃之一边。
在一众狗爬字和看不太懂的外文里,字迹清秀的“凌霄”二字,显得格外出众。
凸出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发了些许汗,捻湿了信纸的边缘,凌霄将信的内容一行一行看过去,从开头的敬语,到最后的落款“观澜”再附上一个日期。
很标准的格式,很官方的内容。
凌霄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沉了下去,眉头就像被胶水粘起来了一样。
也许是怕工作人员偷看吧。他在心里默默为观澜解释了一句。
他把这封信小心地平铺在所有信的最上方,盒子里还剩下几封,但他已经失去了兴趣。
像是为了完成任务,凌霄把其他的信也都拆开看了,直到盒子里剩下最后一封信。
从纸背透过的墨色痕迹,这封信似乎比其他的都长。
他微挑眉梢,将折叠得十分规整的信轻轻打开。
末尾那串英文落款直冲进他的眼睛里,那瞬间,捏着信纸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彼时观澜正在其他宿舍里,被第三次公演队里的小朋友死死抱住。
小朋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把“观澜哥你一定要出道”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观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拍拍他的背,跟哄孩子一样: “好好,哥答应你。”
小朋友的室友在这时突然推门进来,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太奇怪了”,惹得宿舍中的两人同时望向他。
“怎么了?”
那位练习生大咧咧往床上一坐: “哦,你们还不知道,凌霄他看完信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观澜的眼皮轻轻一跳。
“逢人就举着一封信问这是不是你写的,简直神经兮兮的。”说着,他还戏精附身,拿起一张纸就凑到观澜面前,学着凌霄的样子,面露严肃: “这是不是你写的。”
“你知道信的内容吗?”观澜微凉的声音在宿舍中突兀地响起。
室友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回想: “我当时就匆匆一瞥,只记得那人写了好多话来着……”
心脏像是突然跌进了一个无底洞,不断地下沉,再下沉,观澜堪堪避过那人伸过来的手,所有表情在一瞬间全部抹去,只余下沉默。
“那个,我回宿舍了。”观澜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所有伪装尽数瓦解。
凌霄为什么会看到这封信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
凌霄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脚步骤然停住,观澜匆匆回眸看了一眼,顿时又舒了气。
原来他是在和别人说话。
吊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观澜匆匆将那些声音甩在身后,跑远后又渐渐慢了下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乱逛着,看到了一间练习室就开门走了进去。
月光像是笼了一层灰,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在地板上投出一片影子。
“你到底要找谁啊?”有练习生问。
凌霄颓然地叹了口气,下嘴唇已经被咬出了浅浅的牙印,轻声道: “我再找找。”
“过会儿就要去选曲了,况且你这一圈都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