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知道了!”雏鹤当机立断,揪着队士的后衣领顿步侧身,直接把他甩出了低级鬼的追逐群。
“鸣花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槙於其实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单纯凭借多年陪伴在宇髄天元身边的直觉在行事。
现在……鸣花打开罐子,和粘稠液体中沉浮的眼珠对视:“它们依靠这个罐子定位我。”
“我带着罐子,槙於和须磨保护鸣花小姐,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跑。”雏鹤把苦无从一只低级鬼的后颈上□□,伸手想?要拿走罐子。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因软弱拒绝。”和服少女笑了笑,脸颊处的擦伤随之一痛,“事实上,鬼舞辻无惨把自己内脏的一部分塞进?我的身体,再通过小澄的眼珠影响大家?的认知——”
所以连明知鸣花情况、亲自前?来的珠世?都没有?及时发?现,还表现出了反常的愤怒。
鸣花对小澄有?着无条件的信任,鬼杀队的众人?对鸣花又有?着最大的信任;通过这份信任的传递,让寄托在小澄眼珠上的血鬼术进?入主宅,从而潜移默化地影响所有?人?,最后让属于鬼王的血肉瞒天过海。
鬼舞辻无惨最大的失算,是花街战后因伤隐退的音柱宇髄天元,会临危受命、再次复出。
“我们去?无限城。”遥望主宅的方向,鸣花紧紧抱住陶罐,像抱住那个一生坎坷,吉原花街最美丽、最聪敏也最坚韧的舞女,“去?给一切,做个了断。”
第67章 天光
寂夜,山林。四人奔逃,鬼怪横行。
“槙於!”雏鹤自树梢翻身起跳,把手中的苦无稳稳扔给在地面奔跑的同伴;槙於接住后猛刹脚步,就地一滚绕到肉婴身侧——两把苦无间闪着冷光的钢线绷紧、弯曲,连骨带肉地削掉了巨型鬼的一片脑壳!
浑身伤痕的肉婴发出尖利的哭啸,脚步稍缓。
“我们在这边!”须磨架着浑身虚软的鸣花钻出灌木丛,眼泪汪汪看向两人,“怎么办啊!鸣花小姐好像很痛苦,她一直在哭、还在吐血——”
话音未落,脸色发青的和服少女狼狈地张嘴,‘哇’地吐出一口夹杂内脏肉块的黑血。
雏鹤眉头紧皱,伸手摸了摸鸣花的颈侧。
“……我、没事,”被忍者小姐冰凉带伤的指尖一触,鸣花稍微恢复了神志,挣扎着开口,“鬼舞辻无惨可能是……遇到了危机……”恶意存于她腹中的血肉收到本体的召唤,激烈地想要通过吞噬她获得力量。
“是好事、是好事,”槙於气息不平地鼓励几人,“说明主宅的大家情况不错,我们这边也不能放弃!”
雏鹤眉头皱得死紧,无言地冲槙於和须磨摇了摇头——鸣花小姐的状况很糟糕。
她血液流动的速度正在异常加快,体表温度上升,心跳频率降低;更可怕的是,她的体内出现了另一个心跳,似暗中窥伺的恶魔,逐渐从微弱转向强劲。
鸣花像是置身燃烧的熔炉之中,躯壳垂死般的冰冷和腹腔来势汹汹的炽热对抗,几乎要把她焚为灰烬。和服少女脊背细微地痉挛了数下,痛苦地垂头、再次呕出一口黑血。
“还是、还是、用、用用用一点药吧?”须磨哭唧唧地开药箱,“止痛药……或者、或者伤药什么的?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鸣花小姐、你不要死啊!”
须磨哭得稀里哗啦,真正的当事人鸣花煎熬之际又有点好笑:“让你、担心了……”
几乎是一眨眼发生的事情。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上一个瞬间,声音、语言甚至嗅觉都于此刻消失——只有猝然出现在天空中、那噩梦般的巨大黑影——
“轰隆隆隆——————!!!!”浓烟翻滚,沙石飞溅。槙於被掀翻十几米,直直撞上树干,却根本来不及考虑伤势,拔出腿上的短刀冲向肉婴,目眦欲裂:“雏鹤!!须磨!!鸣花小姐!!”
鬼魅般闪现下坠的肉婴无视她的呼喊,发出怪异的咕噜声,四肢收缩、重新揉成一团。
须磨抱着医药箱昏倒在另一边的灌木丛上,生死未知;高空下坠的肉婴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变成一个巨大的、汨汨蠕动的肉块。
槙於头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茫然地跪在地上。
“……”
“……鸣……”
“……醒……鸣”
“鸣……”
“……”
遥远的、朦胧的、又有些熟悉的呼唤声,自鸣花耳边响起。和服少女平静地闭着眼睛:啊……是濑婆婆的声音?又有点像濑姐姐……我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羽二重!鸣花!快点醒过来!”粗糙有力的手掌猛地扇在鸣花脸上,力道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鸣花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脑门撞在软而厚重的物体上,眩晕着趴回雏鹤怀里……等等?鸣花下意识抱了抱身前柔软有韧劲、重点是完整的躯体。
雏鹤一半的身体被吸进柔软的墙壁中,只留腰腹和挣扎的左手。两人似乎被困在一个密闭的、拥有怪异墙壁、足够三四人并肩而坐的空间内,幽幽的绿光点状散布在狭窄的空间内,像罐中萤火。
“她没事,连皮都没擦破,这孩子太吵闹了。”给了鸣花一巴掌的大手缩回墙壁,一张老年女性的脸缓缓浮现,“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