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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俊的夫人孟氏私通本家教书先生的书函。
  焦贺子私通焦贺妾室兰香的供状。
  关键还有,鄂郡王家走失的小孙子赵霓蓬突然出现在大理寺卿邓吉山的卧房里。
  ……
  东京城的天,真的塌了。
  坊间骂声一片,各种流言如星火燎原,甚嚣尘上。
  大理寺卿邓吉山岂敢怠慢,立时带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案头上的相关实证匆匆进宫而去,而随身带着的还有鄂郡王家走失的小孙子赵霓蓬。
  今日虽非朝会之期,但邓吉山进宫来到延福宫前时,却发现了众多朝臣都在侯召。
  李纲,吴敏,御史台御史中丞郭志舜,右司谏张栋,以及两人率领的一群御史台言官和谏官。
  郭志舜和张栋脸色都很难看。
  昨夜流言四起,周吉焦贺这些人家无一人漏网,统统爆出诺大丑闻,尤其周吉子周轩私通宫闱,这已经是把大宋朝廷言官和谏官系统的名声给败坏殆尽了。
  坊间的诟病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郭志舜府中的仆娘都在背后偷偷叹息,这大宋的清流名臣尚且如此,其他官员还不都烂透了?
  子偷父妾,是为不伦,大逆不道。
  妻偷外男,是为出轨,迎风臭三丈。
  豢养娈童倒也罢了,但竟拐有宗室嫡孙,这与谋反何异?
  杀人越货灭人全家这些不用说了。
  但这些都比不上周家子秽乱后宫的惊天动地。
  白发苍苍的鄂郡王乘坐步撵匆匆而来,见到丢了两年的孙子赵霓蓬,忍不住哭天抢地,痛骂连声。
  李纲与吴敏对视苦笑。
  权贵高门家多藏污纳垢,这些事自不是假的,可谁能有这个本事,在一夜之间翻出来,且将证据搜集齐备,甚至连涉案人的供词都拿到手了,这人到底是谁,具有这么大的能量……
  两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若是此人将这般力量用于……李纲苍首颤抖,眸中精光四射。
  李纲望向吴敏,吴敏也望过来,此时此刻,两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同一张面孔,但却三缄其口,并不敢轻易出口。
  鄂郡王抱着小孙子在宫门口嗷嚎半天,听得李纲吴敏脑壳疼。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让他们觉得难处的,还是周家子的事。
  秽乱后宫证据确凿,而且不止一人,他们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赵佶的反应。
  嘉德帝姬赵玉盘和驸马曾夤此时也进了宫。
  不过两人一前一后,一个乘坐步撵,一个则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而坐在步撵上的赵玉盘则俏面铁青。
  赵玉盘的步撵进了晓月苑。
  赵福金见赵玉盘脸色如此难堪,也有些诧异,后又见曾夤狼狈跟来,就更奇怪了。
  赵玉盘道:“妹子,出大事了,东京的天都要塌了。”
  赵福金俏脸一变,立时追问道:“何事?难道是他……”
  赵玉盘摇摇头:“与他无关。不过,一夜之间,京里出了很多事……”
  赵玉盘将周家子私通宫闱证据确凿的事以及各家丑闻简单说了遍。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福金芳心一颤:凡构陷诬告她的那些人,都有丑闻曝光,无一漏网。
  “这倒也是咄咄怪事了,竟然一股脑出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混账东西本就是肚子里一片男盗女娼,出事也不奇怪。”赵福金斟酌道。
  赵玉盘叹息一声,回头恨恨瞪了曾夤一眼:“还请妹子救你姐夫一救!”
  赵福金愕然:“姐,此话怎讲?”
  赵玉盘银牙暗咬:“那周吉子周轩据说与父皇嫔妃多人私通,且取走了诸多宫中财物,而那厮又喜欢狎妓,几乎就是丰乐楼的常客,赌输了钱或无钱狎妓就抵押从宫里来的宝物……待会这事传到父皇耳中,定然会雷霆大怒,肯定要将这事查个底朝天,而这混账东西背着我经常出入丰乐楼,一旦让父皇知晓,他……驸马之位是保不住的。”
  曾夤面色涨红,垂首不敢吭声。
  赵福金柳眉轻蹙,斥责道:“曾夤,你竟敢如此?”
  曾夤颤声道:“茂德,我并未狎妓,只是凑个热闹,我愿意对天起誓,我从未与那些花间妓人有过任何……”
  我呸!
  赵福金讥讽道:“曾夤,你若不狎妓,去妓馆干什么?”
  “我就是随众人饮宴,真的什么都没做……”曾夤几乎都要哭了。
  他确实是真的没敢动真格的,也就是过过手瘾,摸两把而已。
  赵福金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赵玉盘幽幽一叹:“妹子,姐就嫁了这么个玩意儿,你说姐该怎么办?不过,他就是个窝囊废,真让他狎妓怕也是不敢的。”
  赵福金抓住赵玉盘的手来:“姐,你若能忍也就算了……只是父皇知晓了,怕要废了他吧。”
  “所以求妹子救一救他。”
  赵福金:“姐,我如何能救他?不如你去求父皇开恩吧。”
  “父皇震怒,此刻能说得上话的怕也只有渤海郡王了,妹子,你……写封书函,我去找他!”
  ……
  赵佶几乎气晕过去。
  其他人的丑事和犯罪事实,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唯独周吉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竟然秽乱后宫,搞了他的好几个女人,同时还传出他不举导致后宫荒芜的传言……赵佶浑身抖颤,一股无明业火在胸中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