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冷笑:“王霖,你仗着父皇恩宠,竟肆意妄为,将我王妃的兄长临阵斩之!你眼中可还有大宋王法?眼中可曾有我这个皇三子恽王?”
王霖淡淡一笑:“恽王,你想多了。那诚意伯郑毅抗旨不遵,违抗军法,当时驰援京师何等急迫,他却拖延行军,还撺掇军卒叛乱,我当时不得不斩之,以正军纪!”
赵楷暴怒:“纵然他犯罪在先,但他是朝廷重臣,也当交由朝廷三司议罪论处,你王霖哪里来的权力,竟敢将朝廷重臣说斩就斩?”
“我王妃因此重病不起,危在旦夕。郑家因此遭受灭顶之灾,你真该死!”
赵楷又挥着长剑砍过来。
史进和李逵勃然大怒,他们哪管什么皇三子恽王如何,见自家使君被人追杀,登时就拔出武器,上前去就要回击。
史进还好,李逵是何等凶悍,王霖担心李逵会一板斧砍了赵楷的脑袋,赶紧喝阻。
“你们退下,你们不要管!退下!否则军法从事!”
史进和李逵怒冲冲退到一旁。
当街之上,皇子与新贵王霖起了冲突,很多过往行人商贾围观看起热闹,人群中就有慕容成父女。
慕容婉儿轻笑道:“父亲,这王霖说起来手段也是雷霆残酷,上次那慕容贵妃的哥哥慕容彦达说杀就杀,这回又把恽王妃的哥哥临阵斩之,他得罪了这么多宫里的贵人,日后怕也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慕容成点点头:“且看他如何处置。”
“恽王,我知你素有贤名,你今日喝醉了酒,心情不好,找我出气,我也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你且退去,免得生出事端。”
“王霖,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得天之宠,便狂妄自大,连皇亲国戚都敢诛杀,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本王就不敢杀你不成?”赵楷酒意上涌,话是越说越难听。
王霖脸色阴沉下来。
他忍一时之气不是畏惧恽王,而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公开与皇室发生冲突。
可赵楷今日挟怒而来,明显不能善了,也勾起了他的怒气。
“我最后说一遍,恽王,我斩杀郑毅,乃正军法纲纪,你不要因私废公,众目睽睽之下,失了你皇子的体面!”
赵楷一剑劈下。
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了。
王霖冷笑一声,连避也不避,抬腿就是一脚,生生将赵楷踹飞。
同时顺势夺了赵楷手中佩剑。
一干宫禁宿卫面色骤变,赶紧包围上前,护住赵楷,搀扶起来。
“王霖,你好生放肆!你敢伤我!我乃皇三子,恽王赵楷!来人,将王霖就地格杀,杀无赦!”赵楷被这一脚踹得浑身酸痛,不由歇斯底里高声嚷嚷起来。
王霖仰面冷笑。
他手持赵楷佩剑,一步步走去。
他的威名震动东京,这些宫禁宿卫深知他的武功和手段,哪敢与他为敌,便一步步往后退去。
王霖持剑行了几步,突然将剑掷还,冷视众恽王府护卫道:“恽王醉酒失德,速将他带回王府,否则官家追究起来,尔等都难逃一死!”
恽王府护卫架起赵楷送上车架,狼狈而去。
王霖环视围观百姓一眼,转身就走。
慕容婉儿面露奇色:“父亲,他竟真敢当街向皇子出手,这等胆魄怕是大宋朝廷中独此一人了吧。”
慕容成叹息:“足见他的手段和强势。据说当日破辽人时,他单枪匹马冲阵,以一人之力斩杀了契丹狼骑数百,这是何等神勇啊。走了,婉儿,这种小事,估计宫里官家也不会太过深究的。”
慕容婉儿轻笑:“王霖自不会与恽王计较,但就怕有人会不放过恽王,会将此事闹大的。”
……
有太子赵桓在宫中主导,官家赵佶想要不知道赵楷酒后仗剑当街刺杀王霖之事都难。
赵桓只三言两语,皇九子赵构就当了这个可怜的传声筒。
赵佶暴怒。
“你这孽子,怎能如此荒诞,竟敢当街刺杀我大宋功臣?王霖方解了东京之危,大破辽兵,你如今便行此举动,让东京臣民如何耻笑我赵宋皇族?”
将酒醉刚醒的赵楷唤到御书房一顿臭骂,赵楷此时醒了酒也有些懊悔,他虽然心里恨王霖,若非酒劲,却也不至于干出这种当街刺杀当朝重臣的愚蠢事来。
这让赵宋皇族的颜面何存?
赵楷跪地求饶。
“儿臣知错了。”
“区区一个郑家何足道哉?可你若因此与王霖彻底交恶,你……真是愚蠢至极!”赵佶气得浑身颤抖,有些话他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赶紧扎住。
赵佶余怒未息,当即将赵楷禁足闭门思过。
同时一道口谕,将陪赵楷吃酒并撺掇的王昂赐死。
经此一事,郑家人更加惶惶不可终日,而抱病在床的郑妃病情更加加重,眼看就要不活了。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赵楷在寝宫中当着郑妃的面发下毒誓,要为郑家和郑妃报此仇,终此一生与王霖不死不休。
消息传来,王霖无动于衷。
且不说赵楷这事是真是假,纵然是真,他又何惧于一个恽王。
当前距离金兵全面入侵也没几年了,赵宋皇族苟延残喘不了多久,对于这个频临崩溃坍塌的大宋王朝,他从来就没有报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