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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生时甚至不如他爸两个巴掌合起来大,只能送进保温箱续命。
  在保温箱呆了两个月才被放出来。
  母乳喂养还行不通,因为时黎知不吃,他只肯咬奶瓶的奶嘴,没办法,两夫妻都愁坏了,托人给他买了过敏率最低的奶粉。
  国内的奶粉牌子几乎都吃了个遍。
  最后才挑出来两个靠谱的,确实愁人,还费钱,幸好夫妻俩都是事业编,工作稳定,不然还真养不起这个娇气娃子。
  这些都是时黎知长大后他妈妈跟他说的。
  后面好长一段时间,只要听他们提起奶粉,时黎知都会下意识脸红,想起这段折磨人的黑历史。
  不过时家两夫妻都是心态很好的人,医生在时黎知刚出生的时候就说过他确诊为先心了。
  后面两夫妻便每年都带时黎知去检查。
  一般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小孩子嘛,情绪波动得厉害,难免有不舒服的时候。
  医生给他们安排了一项心理医生的咨询项目。
  从小开始培养时黎知的抗压能力,心理医生告诉他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愤怒。
  “世界上没有完全顺心的事情,要学会接受它们的不完美。”
  “如果你感到非常伤心或者生气,就闭眼默数十个数字,等你再睁开眼就会恢复平静了。”
  “如果十个数不管用呢?”小时黎知当时问过。
  医生说:“那就数五十个,一百个,一千个,等到你的情绪平稳了,再接着思考,为这件事伤心、愤怒,值不值得。”
  这番话对当时的时黎知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后面遇到的每一件烦心事他都会数数字。
  一开始需要念出来,后面慢慢的就可以在心里默数了。
  再之后连数数字都不用了,他已经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而产生情绪波动了。
  靠着这个方法,一路平安活到了大学,并且每年去医院做检查都没什么大碍。
  不过爸妈会找医生开一些昂贵的护心药,每年都需要吃两三个月。
  后来他变成了别人眼中温吞到极致的性子,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的,最后留下个话痨的蔡永星。
  蔡永星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一轱辘全倒给时黎知,时黎知全部都听进耳朵里,选择性接收一些有用的东西。
  什么今天西院艺术学院的院花又被人堵在路上表白了,还送了一大束白菊花。
  还有经济学院请来了毕业很多年的学长回来分享他的成功经验。
  然后学长上台给他们讲了历年来经济发展的趋势,最后总结,成功的秘诀就是没有秘诀。
  这个学长挺会说的,时黎知听到蔡永星吐槽的时候笑了一下:“这个学长说的是实话。”
  “什么啊!”蔡永星朝他龇牙,又不敢上手,只敢稍稍用力楼主时黎知的肩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末日来临前,有人在网上发布关于江平区政府的负面言论。
  说政府隐瞒市区人民私自进行违法活动,还列出了一系列证据,最后控诉他们不顾市民的死活,说要去首都告状。
  在网上洋洋洒洒挂了好几天,江大的表白墙上都有人在问,这事是不是真的,并就此展开激烈的讨论。
  还没讨论出个结果,自发组织志愿者去政府问个究竟的人也没回来,这时候开始有人慌了。
  时黎知给父母去了个电话,说了学校发生的事儿。
  时父时母一向软和的语气变得郑重,他们嘱咐时黎知,不要讨论相关话题,不要参与志愿者活动,也不要靠近政府。
  他们将会去出差去一趟首都,回程不确定。
  让时黎知放宽心好好学习,剩下的事由他们解决就行。
  实际上,全程通话,时黎知都没表现出紧张,紧张的人一直是他的爸妈。
  他们出差两天后,学校半夜突然发通知,要求学生们立刻赶往高铁站,乘坐现在停靠在车站的那趟高铁去往隔壁省。
  末日来了。
  第六十九章 旧友的铭牌
  很多学生不相信,出了寝室待在操场上给辅导员打电话,所有辅导员都没接,他们才开始慌乱。
  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江平的高铁站就修在江大的边上,率先跑过去的学生已经占满了座位,列车走道上还挤了很多人。
  没有空隙再塞别的人进来,于是列车门关闭。
  透过高铁擦拭得明亮的窗玻,时黎知清晰地看见后来的人哭喊着跑进高铁站。
  他们身后是一群姿态诡异可怖的感染者。
  一个嘴角开裂,异变生长出满口尖齿的怪物咬中他的脖子狠狠撕开,鲜血撒了满地。
  那人满脸绝望地朝高铁爬过来,死前最后一道目光对上了时黎知的。
  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下,时黎知指尖一颤,回过神来。
  眼前是窗明几净,欢声笑语的大学教室,他垂眸,复又抬起,看向眼前满脸通红的女生。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女生两只手搅在一起,眼神羞涩闪躲,后面还躲着个悄悄偷看的朋友。
  不用明说,时黎知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勾唇温和地笑开:“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啊?”女生错愕地瞪眼,不敢相信眼前看起来如此年轻帅气的小哥哥居然英年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