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当机立断将手里的军刀竖立,刀尖使劲扎入了丧尸的眼睛。随即他松开丧尸的手臂,朝后快速退了几步,一直退到玻璃房的边缘,后背抵上冰冷的钢化玻璃,他的心底只剩下一片森然的寒意。
时川倚在房间外的钢化玻璃上,看着易北躲过丧尸的第一次攻击。时川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冷笑,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耗多久。”
丧尸没有任何痛觉,即使易北刚才的一刀直接扎穿了它的眼球,但在短暂地停歇后,感染者又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它比之前更加兴奋而残暴,它张开血肉模糊的嘴,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再一次朝易北嘶吼着冲了过来。
易北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就在丧尸即将扑咬到他身上的前一秒,易北突然右腿发力,毫无征兆地朝旁边一躲。扑上来的丧尸在空中来不及变换方向,一头撞在了结实的玻璃墙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整个玻璃房都被撞的嗡嗡作响。
丧尸左侧的头骨也在这一次的撞击中瘪下去了大半,眼珠受到挤压,竟然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咕噜咕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随即失焦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二楼的时川。
时川薄唇轻张,吐出毫无感情的两个字:“废物。”
丧尸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依旧没有爬起来,易北靠在钢化玻璃上喘着粗气,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就在这时,二层的玻璃上却忽然被打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孔,随即一杆黑色的枪管从圆孔中伸了出来,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一根注射器准确地扎进了丧尸的右臂。
易北闻声皱眉看去,注射器的液体已经推进了一半,剩下半截黄色的液体中隐约还浮着一些肉絮。易北盯着注射器里的液体看了一会,随即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二楼的时川。
时川依旧好整以暇地靠在二楼的钢化玻璃上,不同的是他的背后多了两个人,都穿着军部的衣服。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枪杆,另一个人则端着开了盖的药酒桶。
注射器里的药已经完全被推进丧尸身体里,仅仅数秒之间,原本瘫倒在地抽搐的丧尸就像是被推了一针肾上腺素,手臂上的血管鼓胀了数倍,面容扭曲,黑色的血液从它的五官中喷涌出来。紧接着,感染者身体的各个关节抖都发出脆响,喉咙中发出嘶哑而可怕的吼声,从地上姿势扭曲地又站了起来,被撞瘪的头骨诡异地向内凹陷,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对面握着军刀的易北。
时川似乎终于来了一点兴趣,“嗯?”了一声,他慢慢站直身体,视线落在状态怪异的丧尸身上。从基地所最新传回的研究报告来看,这些黄色液体是制造初代感染种的生物药剂,一旦将这种药剂注入到感染者体内,就会在短期内激发出它们的战斗力,并在短暂恢复战斗力后快速死亡。
果然,被推入黄色药剂的丧尸似乎陷入了某种狂躁的状态。
丧尸嘶吼着,扑咬着朝易北冲了过去,速度竟然要比之前快了数十倍。易北只能咬牙勉强躲闪,手臂和后背上的伤口再次撕裂,渗出大量腥红的鲜血。即使他丝毫不敢有所停顿,玻璃房并不大,身后就是墙壁,无论他再怎么闪躲,也最终被逼到无处可避的境地。
血液顺着手臂流下来,易北浑身是血地靠在玻璃墙上,握着刀柄的手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然而即使在这副模样下,他依旧冷静地抬起头,再一次对视上了二楼的时川。
时川悠闲地抱着手臂,似乎在看一场有意思的兽斗。
就在这时,青年沾血的嘴角却忽然抬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近乎嘲弄的笑容。
时川眼神一沉,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贱民死到临头还敢对他不敬。不过,还没等他发作,旁边就突然爆发出“嘭”的一声撞击。
空气霎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泡着初代感染种的药酒桶上。泡在黄色药水里的“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没有瞳距的血红色瞳孔,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时川。
周围顿时炸了锅,有人大喊着“保护上校!”,也有人如临大敌地端起枪对准药酒桶,就连玻璃房中的丧尸也迟疑着抬起头。随即它残破不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类似于“恐惧”的表情,发黄的牙床剧烈颤抖着,喉咙中涌出的黑色液体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时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面前诡异的“婴儿”,他心中有一个猜测渐渐成型。紧接着,时川大步走到话筒边,打开了玻璃房上方的广播:“你能控制这个初代种?”
易北靠在钢化玻璃上,面色苍白却异常平静:“能。”
时川眼神变得更加兴奋而直接,他将酒杯放在桌面上:“你是怎么办到的?是异能?”
易北抬手擦去唇边的鲜血,他摇了摇头,继而冷笑了起来:
“你把我逼到这种境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时川眸光微动,他俯下身体,更靠近话筒了一些:“我答应你,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徐幺宝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我会继续让医院救治他,你的其他队友我也会把他们都放回去。至于你,无论你现在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
即使是有求于人,时川的态度依旧习惯于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