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宥安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
“温老师。”裴寂已经很久没这么叫她了。
“我记得温老师说过,在成为一个妻子一个妈妈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如果你做的是你喜欢的事,并且为之感到满足和快乐,那就没什么好愧疚的。”
裴寂亲了下她的鼻尖,“我从来没觉得你做得不够好,偶尔的抱怨只是想让你心疼我一下,不是真的在向你表达不满。”
“温老师很好,有很多优点,我之前就说过,在这段感情中,主动权永远在你手上,如果我们有离婚的可能,那也只会是你不爱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语气含笑:“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把这种可能性降为零。”
“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我对你的爱会因为你有没有做到那些承诺而多一分或者少一分。”
裴寂抓起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是他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送给她的戒指,与之前那颗相似,意义却不同。
“记得第一次给你戴上戒指的那天,我说你已经被我套牢了,其实不然,我在温老师那里或许永远留有余地,但温老师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满分。”
“不多不少,刚好够这辈子的。”
温宥安被他说的鼻子发酸,轻哼着问他:“就这辈子吗?”
裴寂戏谑看她一眼,“怎么,温老师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想做我老婆啊?”
“你想得美!”
被他这么一打岔,温宥安心底那点儿阴郁彻底烟消云散,环上他的脖子与他对视片刻,忽然说:“裴寂,我们去旅游吧。”
去哪儿都好,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话题转变得太快,裴寂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笑着应道:“好。”
暑假来临的第一天,两人把吵吵闹闹送回了老宅,然后定了两张飞往法国的机票,当天登机,翌日下午到达。
如果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那法国无疑是世上最浪漫的国家之一,无论是风情万种的花都巴黎,美丽迷人的蓝色海岸,还是薰衣草盛开的普罗旺斯,美酒飘香的波尔多,无一不透露着优雅、精致、浪漫。
两人没有跟团,完全随着心走,从市区向西,穿过卡瓦尔河谷,到达波尔多,应裴寂朋友的邀请去私人酒庄品酒,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参观制酒工艺,体会历史悠久的酒文化。
温宥安酒量不好,又贪杯,裴寂怎么劝都不听,毫无疑问错过了第二天前往图卢兹的火车,两人只能另做打算,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沿着老城区的街道漫步。
电车穿城而过,路边是随处可见的咖啡店和露天餐厅,三两成群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在耳边洋溢。
路过水镜广场时,温宥安掏出手机递给裴寂,让他帮忙拍照。
男人早就习惯了她的差遣,以前只会机械地点击快门,这几天被她历练得甚至琢磨起了构图。
人太多,温宥安不好意思摆太夸张的姿势,万年不变的剪刀手陪她见证了一道又一道风景。
快门声落下时,一个小朋友突然闯进镜头打破了这份恬静,他跑得急没看路,把温宥安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而裴寂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抓住她的胳膊,才避免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不过还是漏算了一点,时间进入整点后,原本偃旗息鼓的喷泉卷土重来,水花如雨般从泉眼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水幕。
小孩子早有预兆,早嬉笑着跑没影了,温宥安穿得清凉,冷意来袭之前下意识缩起脖子,天旋地转间,两人位置对调。
裴寂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水花飞溅,落在他宽阔紧实的脊背上,在昏黄的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微光。
温宥安从意外中回过神,拉着他的手就往外围撤,却还是晚了一步,裴寂的头发和后背都被打湿了,湿哒哒贴着,底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夜晚有凉风吹过,冻得温宥安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只是被水溅到了一点儿就这样,裴寂面上不显,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温宥安先是用纸巾帮他擦了擦,把头发弄得差不多干之后,拉着人快步往回走,“赶紧回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两人住的酒店距离广场有一段距离,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到,一进门温宥安就催着他去洗澡,直到盯着人把感冒药吃了才肯放心。
今天外面风大,温宥安觉得再让他出去吹风肯定要生病,于是晚餐直接叫了客房服务,裴寂觉得她大题小做,不过没敢吱声,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她旁边看她和闹闹打视频电话。
几天没见,小家伙好像又长了些,看见爸爸妈妈兴冲冲地往屏幕前凑,被裴见辞抓了回去。
在教育孩子上,两人可能存在很多分歧,但在电子产品这点上,默契地秉持着一个理念——越晚接触越好。
“妈妈,闹闹好想你们哦。”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象征性地挤了几滴眼泪,不过嘴里咀嚼的动作却没停。
说话间偶尔能看到些黑漆漆的东西,应该是巧克力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