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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今晚就飞,今晚就飞,我现在就让团队订票……”
  连连答应着拿起手机,景小延连哄带骗,不敢惹他羽哥半点着急,至于究竟是真的订了票,还是在忽悠他,秦星羽这会儿也没精力追究。
  冯曳拿起保温饭盒里温热的汤,要喂给秦星羽喝。
  几乎一个礼拜没吃东西,今早医生还在叮嘱,要是人醒了,尽量尝试着喂点细软的汤粥。
  不过,冯曳在拿起那金属汤匙的下一刻,停住了,那虚掩着的病房门外,他听见了俞笙跟主治医生的脚步,以及说话声。
  冯曳将手里的保温桶和汤匙,递给景小延:
  “你来。”
  景小延放下手机,怔了怔,接过了,问了句:
  “为啥?”
  他就不懂了,谁喂秦星羽吃东西还不是一样?
  “俞笙回来了,看见是我喂的,他吃醋。”
  冯曳笑着答了这么一句,既是在逗秦星羽,也是在逗景小延。
  景小延一听,觉着不对劲儿了:
  “那他怎么不吃我的醋呢?看不起我?”
  冯曳不答,笑着给了个笃定的眼神。
  他们曳哥没骗人,俞笙确实吃冯曳的醋,没吃景小延的醋。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
  别看组合里,他们曳哥跟俞队长的友谊最牢固,但俞队长是真吃冯曳的醋。
  最让俞队长吃醋的,除了头号周亦承,第二号就是冯曳。
  有好几次看见他们曳哥,和秦星羽稍微亲近点的互动或是玩闹,俞笙都显而易见的吃醋。
  尽管俞笙不说,但冯曳看得出来。
  至于景小延,和秦星羽同吃同住、睡一张床,也没见俞队长有什么不乐意的表示。
  这玩意谁也说不明白,多半是气质决定一切。
  兄弟几个在病房里说说笑笑,当下秦星羽状态也好了些,喝了两勺景小延喂过来的汤,而后精神不错地环顾着四周,小声地问:
  “俞笙呢?”
  他刚才恍惚间听见了俞笙的声音,但没见人在病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俞笙确实在附近,只不过在病房外面跟医生交流。
  景小延酸溜溜地说他羽哥,才几分钟没见着俞队长就开始找,然而话音未落,俞笙便进来了。
  同来的医生给检查了基本情况才出去,时候不早,景小延和冯曳也相继离开,临出门前,景小延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他羽哥,今晚就飞去彩排演唱会。
  只剩下两个人的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秦星羽又有些累了。
  如今他的精神体力,只能支持那么一小会清醒,倒是不用吃安眠药了,因为随时随地都可能陷入昏睡。
  怕对方坐了一会儿腰再难受,俞笙将病床的角度又调回了水平,检查了被角、吊瓶和监护仪,确认一切正常后,才俯下身来,轻吻了吻床上的人微露眉宇的刘海。
  “俞笙你还没官宣吧?……”
  意识昏沉间,秦星羽闪着那对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咕哝着问。
  “没你的命令我怎么敢?”
  又流连不舍地,轻啄了啄怀里人的唇畔,俞笙才答。
  秦星羽微微点头,而后低声补充了句:
  “我让辰哥帮忙写官宣小作文了。”
  “还写小作文?一句话的事……”
  浅笑着碰了碰对方即使在这温暖病房里,也冰冰凉凉的鼻尖,俞笙忍不住逗了逗。
  “那怎么行……”
  病中的人又急了,官宣恋情这种事,当然要好好安排。俞笙如今一个素人,想说什么都一句话解决,问题是他秦星羽不行啊!他身后一大堆粉丝和甲方。
  “而且,而且……”
  窝在被子里的苍白少年欲言又止,目光里是显然不那么笃定的神情,以至于有那么一瞬,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和了解,俞笙几乎可以确定,从对方眼中接收到了异样的情绪:
  “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俞笙的目光一下子凝重起来。
  秦星羽不答,而是抬眸对上那明明炽烈深邃、如同黑曜石般,此刻却溢满了痛苦的双眸。
  “不准反悔,不准反悔……”
  深沉而夹杂着无尽悲伤的吻,一点一点如细密的雨帘般落下,封住对方几乎全无血色的唇。
  这是秦星羽鲜有的,从对方眼中看到,显而易见的悲伤与苦痛。
  俞笙是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二十几年的人生中,真正的情绪失控,也只有那么几次:要么是秦星羽重伤性命垂危,要么是秦星羽病得不省人事。
  总之,全都和秦星羽相关。
  而今,秦星羽再一次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为数不多,却似曾相识的深深悲伤与痛苦。
  绵长而幽深的吻持续了良久,直到病床上的人那双失神的漂亮双眸,闪了几闪,似是经过了漫长的犹豫挣扎过后,改了主意。
  “放心,我不会反悔的,我就算挂了,也会让你将来成为一个二婚的人。”
  秦星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不长不短的一句玩笑,俞笙已经明白了。
  “二婚啊……下辈子还跟你就行。”
  轻捏着身下人精致小巧的耳垂,俞笙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而收起半开玩笑的神情,像是讲着一段老故事般,浅浅开口:
  “我听过一种说法,万物众生不是以一辈子为起点,也不是以一辈子为终点,有些人要经历累生累世的轮回才能见面,也有些人的缘分生生世世都纠缠不完。所以,我每一辈子都可以结个婚,不知道这辈子是第几婚了,但无论如何,结婚对象必须都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