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王都后第一个命令就是,铲除大梁在南楚的暗桩。
他想着祖父一定忽略了,这么久查不到王上的踪迹,一定不是王上隐藏的多好,而是从京城内外,这南楚国,一定有大梁的暗桩而王上已确定没跟着夜相府的人一起,那么,他离开王都,一定是有大梁的人接应,不是王女苏容,也是她的人,否则王上不可能自己离开王都。
南宫引培养的最得意最看重的嫡孙,自然与旁人不同,他的天赋与聪慧,手腕与本事,都让他在南宫家,遥遥领先所有人。
所以,随着他踏出南楚王都,大梁太子燕回声埋在南楚的暗桩,接连遭到了铲除。
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直指千里之外。
而周顾与张运也着实敏锐,在三日没收到燕回声埋在南楚暗桩传递的消息时,便同时知道,坏了,暗桩暴露了,或者已被人动手铲除了,所以,这根线断了。
燕回声在南楚埋藏的暗桩多年,但到底不及南宫家在南楚盘踞之深的势力,而南宫峥,又是一个极其有心智的人。
谁也没想到,南宫家派出了无数人,都没能找到南楚王,南楚王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更没想到,南宫家的所有人加起来,都真的不及一个南宫峥,大梁的暗桩,遭到了一个年仅十四岁尚且算少年的人的毒手,来势汹汹,干脆利落,让即便一再小心谨慎的大梁暗桩逃无可逃,也无躲藏的余地,接连被铲除,被斩杀,而顺着线,被追踪,自然也知道了带走南楚王的人是周顾。
护国公府的周小公子,周顾。
月前,双手剑名扬天下,传遍南楚的周顾。
南宫峥嘴角翘起,少年尚未脱去稚气的脸上现出跃跃欲试的斗气,“原来是周顾。”
他似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带走王上的人是周顾,我早就想会会他了,也想领教领教他的双手剑,到底是名不虚传,还是名不符实。”
他双腿一夹马腹,“大魏方向,追。”
暗卫们齐齐应是,马蹄扬起,向大魏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所有南宫家的势力都被他调动,传达了一个消息,封死大魏边境各关口,禁止所有人通行,车马货物,商路满意,商队走卒,都不准走。
这是只有南楚王才准许下达的王令,但南宫家的嫡长孙,也有这个权利。让人似乎一夜之间,便真正地见识到了南宫家真正遍布南楚的势力。
周顾与张运在察觉不妙时,立即带着南楚王,钻进了深山的一处山洞,然后,三个人坐下来商量对策。
周顾对南楚王问:“南宫家,何人这般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铲除太子埋在南楚的暗桩了?”
燕回声不远万里,埋藏暗桩,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十年的暗桩,不算老,但也不新,而燕回声又是个谨慎的人,派人在南楚安插暗桩,安插的都不是什么显眼的重要的位置,都是不起眼之处,更甚至,还有农家,不止一条线,可以说,明线暗线,好几条线,可是一连三日,全部都断了。说明,所有暗桩,怕是全部都被铲除追查了,纵有漏网之鱼,也不敢再传消息了,怕害了他。
“不是南宫引,至于被传的出类拔萃的四大公子,死了一个南宫羽,还剩南宫乐,南宫灼,南宫希,这三人,倒也是厉害,应该都没有这个魄力。”南楚王道:“南宫家倒是有一人,名声不显,但也是因为是年纪太小之故,被南宫引保护得极好,但朕却见过他几面,少年多智,聪慧异于常人,是南宫引的嫡长孙,南宫峥,估摸着是他出手了。”
“啊?南宫峥啊,我知道他。”周顾道:“据说得无数大儒教导,还以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真是厉害。若是他的话,他今年几岁?”
“虚十四。”
“十四,也不小了。”周顾嘟囔,转头问张运,“你说,该怎么办?咱们能跟他对上吗?他如今怕是带着人快马加鞭追来了。”
张运道:“怕是不能。”
“怎么不自信啦?”周顾问。
张运翻白眼,“你我的人,都在对付南宫家那什么三大公子,子夜、流影都不再身边,只你我两个光棍,王上倒是有自己的暗卫,咱们也有夜二公子给的一半暗卫,但你觉得,南宫峥若是调动整个南楚南宫家的势力,再加之南宫家所有暗卫,咱们这么点儿人,是对手吗?自信也得有人。”
他没他有自信,他的自信,是建立在他身边有一堆护卫,无数兵马护着。
哎,他好怀念他对大梁奉上的那些兵马。也不知王女将之如何处理了,毕竟大梁养不起那些多出来的兵马,若是解散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想着,王女聪明,应该没那么傻吧?她不应该不知道自己最缺的是什么,他那些兵马,可是都呈给了她,若她不给大梁,也行的吧?
周顾想想也是,觉得张运说得十分有利,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光棍,毕竟,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于是,他琢磨着道:“咱们不能去大魏了,如今太子暗桩被查,大魏各关口怕是都封了,就算没封,咱们也不能自投罗网了,大魏的太子元照若是得了消息,没准会对我们守株待兔。”
“对,不能去了。”张运点头,心下惆怅,觉得他们从现在开始,可真算逃荒的了,而且,恐怕还会惶惶不可终日。
周顾从怀中拿出地图,“来,赶紧研究研究,此地也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