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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是的,没错……”
  尼禄撇了一下嘴, 抬靴迈进圣宫的大门。
  ——那就是一瞬间的事。
  眼前的圣宫分明空旷寂静, 不存在任何活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
  属于卡厄西斯的强大战术直觉,就在这一刻拉满了警钟!
  尼禄只觉一股庞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 浑身的毛孔都凛然张开, 手臂上细绒的汗毛直竖。
  ——那是在面对王虫时,都没有过的危险感觉!
  “——退后!!”
  银发皇帝悍然厉喝, 挥臂推向白狼骑的胸甲。
  白狼骑没能察觉到任何东西,但是千锤百炼的守卫本能, 让他一把抱住尼禄的细腰, 反身将他按倒在石阶上。
  背后的骑士盔甲咔咔作响, 直接弹出一个圆形的光盾, 牢牢将尼禄护在身下。
  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场景。
  圣宫内并没有任何东西扑出, 就连拂过大门的风也是温暖平和的,但一王一骑却匍匐在石阶上,被光盾牢牢笼罩。
  白狼骑被激发了最高防备状态,浑身的枪支都已弹出,眼灯灼亮,就像一头毛发倒竖的巨狼。
  但他将尼禄护在身下久久,始终没有等到可瞄准的目标出现。
  圣宫还是那副圣洁无垢的样子,空敞着大门,内里是层层叠叠的柱廊和造景。
  “……陛下?”
  白狼骑低声询问。
  他见身下的少年也皱了皱眉,红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事实证明,卡厄西斯与生俱来的战斗素养从不骗人。
  倘若有人拥有能识别暗物质的虹膜,一定会被圣宫门口那个庞大诡谲的生命体吓疯。
  那大概是一团堪比圣宫高的透明触手,表皮呈现出随时都在蠕动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形态变化。
  它们再也不是曾经如小狗尾巴般拍打地面的样子。
  而是如眼镜王蛇般高高地立起,自半空中倒垂尖锐的尖端,尖端对准了白狼骑戴有头盔的后脑。
  对于它来说,无论是骑士头盔还是光盾,都不可能改变目标被它贯穿后脑的命运。
  ……但在它与可憎人类的头颅间,还隔着一只属于人皇的手掌。
  雪白的手掌,正牢牢护着白狼骑的脑后。
  如果它就这样贯穿下去,势必会将那只手掌,一并钉穿在碎裂的头盔上。
  圣洛斐斯微微动唇:(不。)
  不可见的共生体滞住了。
  然后,它化作千万条细长的触肢,缓慢从宫门退回。
  从头到尾,尼禄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浑身衣衫都被冷汗浸透。
  良久,他才将汗津津的手掌放开,沉声对白狼骑说:“召集狼骑。现在。”
  15分钟后,配备了液态光子枪的狼骑军团,集合在圣宫门口。
  圣宫周围的防护屏障原地升起,自高空插向地底深处,哪怕一只飞虫要进出,都只能在屏障中粉身碎骨。
  尼禄没有过多解释什么,从一名狼骑手里取走枪,迈开军靴,大步走向圣宫深处。
  圣宫内的造景依旧安静宁和,那股如噩梦般的压迫感,已经消失无踪。
  但尼禄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柱廊,走过圣宫花园,从惊得四处蹦跳的白鹿群间,直接走进圣洛斐斯的寝殿。
  身后的狼骑们打开头盔内的实景屏幕,最大程度隔绝圣洛斐斯的精神污染。
  而银发皇帝在寝殿内巡视一圈后,才来到安置圣洛斐斯的治疗舱前。
  他的左手扶上治疗舱的玻璃,颇为温和地轻唤道:“圣子殿下。”
  而他的右手,却将那把能将王虫射杀的液态光子枪藏在背后,毫不迟疑地上了膛,食指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扳机。
  “圣子殿下。”
  他又轻唤一声。
  圣洛斐斯鼻息前的雪白发丝,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在治疗舱里翻了个身,美丽的淡金眼瞳,便轻轻地睁开了。
  他瞅着玻璃上方的尼禄,似乎搞不清楚状况似的,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你睡了很久,圣子殿下。』
  尼禄勾唇,切换成圣洛斐斯能听懂的古语。
  嗓音始终平和如初。
  『我很担心你。你还好吗?』
  圣洛斐斯懵懂地揉着眼睛,似乎一时还想不起之前的事似的。
  但很快,他像慢慢想起了虫族战争后半段的事情,金眸迅速蓄满了泪水。
  『……尼禄,你没事!我还以为……等等,不,不要看我,尼禄!不要!』
  圣洛斐斯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死死遮住自己满脸的金纹,生怕被尼禄和身后的狼骑窥见他的脸。
  尼禄反握着枪的手没有动。
  他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能看你?』
  『很多人一看到我的脸……他们,他们就被吓坏了……』
  圣洛斐斯的眼泪不住从指缝间溢出,
  『我的脸一定变得很丑……我不想让你吓跑……』
  尼禄直起身来。
  他抬起手,在背后对狼骑做了个警戒手势,然后将治疗舱打开。
  圣洛斐斯始终蜷缩在治疗舱里,用手捂着脸,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尼禄面无表情,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强行拉坐起来。
  『你的共生体在哪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