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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顾不上再询问萧暥,疾步出了山洞,
  山洞外夜风很大,他站在崖顶上往下眺望,只见远处黑沉沉的湖面上浮现出点点火光。是战舰群!
  虞非心中一沉,果断道:“传令下去,备战!”
  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他一矮身进了山洞,对萧暥道:“子衿,你先去暂避一下,等我得胜回来。”
  接着他果断下令道,“刘渝,你带几个人护送子衿到鳌鱼洞,余下之人,准备作战!”
  第488章 求婚
  萧暥没想到这么个小岛上还有这么险峻的山势。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就攀爬到了鳌鱼洞。
  此处地形奇险,从鳌鱼洞探身往出去,正是一个山坳。两边峭壁如刃,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萧暥明白虞非为什么要刘渝守住这里了。扼守住这个险关,即使有千军万马也过不去。
  洞并不大,只能容纳十来个人,里面堆放着滚木礌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萧暥太熟悉这股味道了。是火龙油!
  “夫人,外面危险,请移步洞中。”刘渝粗声粗气地一延手。
  萧暥嘴角勾了勾。
  刘渝只觉得一晃眼,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一道寒光掠起。
  ***
  湖面上雾气缥缈,魏西陵按剑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月光下战袍如雪。在他身后,十多艘战舰组成一个楔形攻阵,劈波斩浪而来。
  “分散迎敌!”虞非当即下令道。
  虞非是老沙蛇了,战斗经验丰富。面对大型楼船战舰,最好采用狼群战术,分散游击,灵活机动,骚扰袭击对方。
  可刚一下令,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艨艟战舰以五艘一组,被用铁链钉在了一起!
  “谁干的!?”虞非大惊道。
  “刘统领下令的铁索连舟……”
  虞非神色顿时猛沉,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但是现在再分开战船已经来不及了。
  “传令,铁索连舟全线出击!”他只有硬着头皮道。
  随着低沉的号角声,五排铁索船迎着波浪推进。试图包围魏西陵的旗舰。
  魏西陵从容地一抬手,士兵立即放下两舷拍杆的绳索,一时间,数百块硕大的石块已经高高抛起,挟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翻翻滚滚地砸向敌舰。
  由于虞非的战舰都被铁索相连,调头缓慢,躲避不及,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此战虞非大败。
  “撤!退到鳌鱼洞去!”
  ***
  山路崎岖,虞非带着数百败兵奔走在乱石丛中。
  穿出丛林,眼前的山壁间出现一扇巨大的寨门。
  “快开寨门!”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但山顶上静悄悄的。
  虞非立即感觉到蹊跷,当即道:“攻上去!”
  他话音未落,咻咻咻——
  一排排锋利的箭矢掠空而起,交织成密集如蝗的箭雨冰冷地倾泄而下。
  一时间山谷内惨叫声、惊呼声响成一片。
  “刘渝!竖子,竟敢叛我!”
  此刻,刘渝已经被缚在洞中,口被塞着,只能怒目瞪着萧暥。
  “滚木伺候!”萧暥断然道。
  几名士兵将浸了火龙油的滚木点燃,推了下去。
  “将军小心!”
  山下,一名亲兵猛扑向虞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燃烧的滚木碾压过他的身体后,又重重撞翻了虞非。
  当虞非挣扎着从硕大的滚木下爬出来,随即就觉得颈间一凉,寒光闪闪的刀尖勾起了他的下巴。
  他不甘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好看得让人牙痒的脸。
  ***
  库房打开时,萧暥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虞非这耗子洞里竟然藏了那么多东西。
  谢映之道:“此间有铠甲约两千副,横刀、长剑,弩箭数量尚在统计。”
  魏西陵凝眉,是何人暗中养匪?
  “西陵,映之,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萧暥道。
  走进虞非的石洞,魏西陵脸色渐沉。
  只见桌案上铺着永安城、江汉大营水师布防图等等机要图纸。旁边还有各种作战方案的草稿。
  “不自量力。”魏西陵冷冷评论。
  “以永安城的布防,虞非这点兵力想要突袭得手,确是痴心妄想。他或有内应。”谢映之道。
  “是漳侯。”萧暥掏出了方胤写给虞非的书信,“漳侯暗中克扣了备战的军械粮草,以蓄养私兵,这是证据。”
  魏西陵接过来,只掠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漳侯的笔迹。”
  啥?萧暥一愣。
  这下事情又复杂了,难道是有人冒充,故意陷害方胤?
  “此事我会查清。”魏西陵默默将信收起,
  随即他看向萧暥。就见他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一张俊脸霞明玉映一般。
  魏西陵剑眉微蹙,沉凝片刻道,“阿暥,你随我来一下。”
  ***
  月光如霜,惊涛拍岸。
  沿着草坡往上走,不多时就到了崖边。远处可以看到舰船上的点点火光随着水波起伏。
  这里四下无人,只有江风吹起萧暥乌发间的红绳飘飘荡荡。
  魏西陵凝视着他,沉默许久才迟疑地开口,“阿暥,这婚服,谢先生的?”
  萧暥点头。
  “你喜欢他?”
  “喜欢。”萧暥脱口而出。
  魏西陵容色骤寒。
  萧暥这才发现说漏了,赶忙道:“我对映之只是知己的那种喜欢,西陵你不要误会啊!”
  魏西陵眸色深沉:“那天你回决了我,是因为谢先生?”
  “不是,西陵!”萧暥顾不得老脸了,急着解释道,“我对你和对映之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喜欢映之,是喜欢他的性情,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白头到老,但你是君侯,你迟早要联姻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让太奶奶为难!”
  “阿暥,太奶奶已经知道了。”魏西陵沉声道。
  啥?萧暥蓦然怔了怔。
  魏西陵从怀中取出那串金玉手珠,“这是相思树上连理枝,千年化做金玉,太奶奶让巧匠将其制为手珠,作为你我定情之物。”
  “西陵……”萧暥心潮翻涌,一时不知言语。
  月光下,崖壁千仞,涛声拍岸。
  魏西陵垂眸看着他一身嫁衣红霞,郑重道:“阿暥,你愿意与我结为连理么?”
  ***
  漠北,月如钩
  阿迦罗策马疾驰在连绵起伏的草原上,身后紧随着十八勇士。
  而此刻的索格部大帐里,首领乌籍正神情严肃地坐在胡凳上,“大都尉叛变?不会吧?”
  朝戈道:“左大都尉经不住风长离的蛊惑,想用秘术将我们北狄的勇士都变成怪物。”
  “怪物?”乌籍闻言颇为不以为然,“我这辈子经历大小百余战,手中弯刀砍下的人头比小山还高,可就是没见过什么怪物,啊?哈哈”
  他说着环顾帐中,其他人都面露戏谑之色。
  乌籍似好言安慰道:“朝戈首领毕竟是姑娘家,是不是夜里没看清,把野狼棕熊当成怪物了?”
  朝戈没有笑,她神容冷峻道:“纳珠,拿上来。”
  紧接着就有一名女兵提着一个灰黑色的皮囊,里面像是装着什么跳动的活物。
  乌籍笑道:“朝戈首领,这里面莫非是只野兔?”
  朝戈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接过皮囊,抽去袋口的皮绳,然后拎住袋底就是一抖。
  啪地一声,一截干枯的小臂落到了地上。
  那五指刚刚着地,就如同蟹脚般灵活地爬行起来,一把抓住了站得最近的一名士兵的皮靴。
  那手臂青筋突起,腐烂的肌肉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断口处还能清晰地看到凝固的血液,力度却非常之大。
  “这,这什么东西?!”那士兵惊地脸都白了,拼命地踢打着那只手。
  但那枯手如同鳄鱼的嘴,一旦咬住了也就不松开,并顺着皮靴往上爬去。
  那士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拔出刀就劈砍了下去,将那枯手齐腕切掉。可尽管如此,那残余的五指依旧像毒蝎一样,就要钻进他的皮靴里,尖锐的指甲眼看就要割开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