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窗户只是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到了极致,仿佛就有些什么东西,正在藏匿于黑暗中,伺机而动。
快躺回去!rdquo;宋溪神色骤变,不过短短的一小段时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情绪外溢了。
此时已经来不及解释,一边说着,宋溪还一边将俞清给塞进被子里。随即他又看了一眼窗户外边,一个闪身至了病床底下。
大意了。
这房间内虽然只有门这一个进出口,但是对于鬼怪来说,他们若是想要从哪里出其不意地进来,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毕竟他们可不受人体的限制。就算是想将脖子拉成一根面条那么长,对其来说也不过轻而易举。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关上窗户,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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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这样急忙而又慌乱的余温还没有完全散尽,突然mdash;mdash;
咔mdash;mdash;搭mdash;mdash;rdquo;
有什么东西,搭上了窗子边沿。
然而就这一声,让房间内的余温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俞清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当自己再次回到那个闷热又缺氧的环境下时,缓了好久才明白过来此刻的情状。
所以这是刚才的鬼怪没有离开mdash;mdash;又从窗户这里回来了?
一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可能,俞清浑身顿时就更加僵硬了,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窗子那边传过来的东西。
很快,伴随着窗户沿着轨道划开,外面的风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吹得房间内哗哗作响。
当然,也不仅只是风,正如同宋溪所想,护士现在伸长着自己的脖子,将其拉的如同面条那般的长而细。
而就是这么个细长的脖子,上面还拖着一颗岌岌可危头颅,之前在门外面的查房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于她了。
现在,护士正一点一点拉长自己的脖子,逐渐靠近病床上裹起来的这一团。
因为刚才过于匆忙,俞清其实并没有将整只脑袋都再次埋进被子里,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顶还大咧咧地暴露在了外面,却也算是给了护士一点机会。
因为就算没有四肢,她也可以用自己的嘴唇或者牙齿,将这一团紧实的被褥给咬开,让她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她以为的「乖巧」病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乖乖在睡觉。
所以俞清要是现在能够看见,便能发现那颗头颅现在只离自己不过一被之隔,甚至对方还在往下探,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俞清在被子里已经忍不住有些开始发抖了。毕竟盲人的第六感是足够敏感的,直觉告诉他外面那东西已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
这层被褥仿佛都成了透明的摆设,而隐藏在底下的自己根本无所遁形。
一旦被外面的人发现他在装睡,其后果更是可想而知。
所以不可以mdash;mdash;绝对不可以被发现。
俞清没忍住将自己缩得更成一团。但这时候,就算是一点点细微的动作也是不会逃开护士鼓胀的双眼的。
说不上来是被欺骗后的愤怒,还是抓包之后的快感。总之护士的双眼睁得更加大了,似乎两颗眼球都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掉下来一般。
而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护士阴冷的笑声仿佛都融进了其中,为当下的情况更添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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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真的被发现了吗?
俞清紧闭着双眼,但恐惧的情绪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渗。
他甚至都感觉到面前保护着自己的被褥都多了一点往外的拉力,并不是很多,但却像是在一点一点摧毁他的意志。
不,不要。
俞清攥紧被褥,身体更加僵硬,但手中的力气却丝毫不敢减弱。
突然。
哗mdash;mdash;哐mdash;mdash;rdquo;
窗子的轨道被再次滑动。
而伴随着这样剧烈又快速的滑动声,窗户甚至在被带到顶时还因为力度而往另一边反弹了回去。
于是,那根本就岌岌可危的细长脖颈,终于像是在被切断的面条,一分为二。
不许看轻自己
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那扇沾染上血渍的门被打开,紧接着就是狂奔的跑动声。
俞清还有些愣,在他的视角看来,刚才窗户突然间发出了巨响,一阵惨烈的尖叫声下,自己便被人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随即自己的腰臀和腿弯被托起,像是被人抱着带了出去。
当然,临出门时俞清还听见了宋溪顺手将房门带上的声音。
耳畔是宋溪有力而又微微急促的心跳声,俞清一边的脸侧靠在上面,听得莫名有几分心安。
他一直没敢出声,不过虽然看不见,听着这些声响倒也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但是俞清现在并不打算出声询问。
一是尚且还不知道后面的鬼怪追上来与否,二是他不想让宋溪分神。
好半晌,直到周围都静下来许多,俞清才抿抿唇,小声说:我们hellip;hellip;现在是去哪儿?rdquo;
尽管宋溪的步伐已经慢了下来。但还是因为刚才剧烈的跑动而带了点微喘:去找出口。rdquo;
出口?
俞清有些吃惊,心想:难不成这么快就有出去的眉目了吗?
不过还不等他问出来,宋溪便接着说:医院里肯定有监控室,今天晚上原本就打算先去那儿看看的,当时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结果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