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宋长星就说:
[嫂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明天是我的生日,我离开渠城多年,相熟的朋友同学几乎没有联系,不认识什么人,想请嫂子给我暖暖场,给个面子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傅时秋不由得蹙眉,即使宋长星是盛鸣尘的童年玩伴,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和宋长星充其量也仅仅算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参加生日晚宴这种事,傅时秋觉得没必要。
但不等傅时秋拒绝,宋长星又发过来一段话。
[主要是鸣尘哥有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可是他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嫂子来的话顺路带回去给鸣尘哥也好。]
傅时秋按住键盘打字。
[什么东西?]
[宋长星:几本书和一份文件。]
傅时秋眉毛紧紧揪成一团,盛鸣尘的文件怎么会放在宋长星那里?
他本能地不想私下里单独和宋长星见面,像是动物躲避危险的本能。
可宋长星又发了一条新消息过来。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盛鸣尘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瞥见屏幕上的消息,傅时秋心头一沉。
其实盛鸣尘的解释他并不十分相信,即使是订过娃娃亲的童年好友,再度重逢时也不应当是那种“敌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仇视和敌意。
盛鸣尘和宋长星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甚至可能与他有关联。
傅时秋直觉盛鸣尘对他隐瞒了一些重要信息,但是盛鸣尘为什么要隐瞒呢?
犹豫片刻,傅时秋还是决定赴约。
[地址和时间麻烦发给我。]
……
第二天,傅时秋睡到自然醒。女佣将营养师搭配好的营养餐端上餐桌,傅时秋用勺子尝了一口,味道淡淡的,像在吃草。
车祸的缘故,马皮金十分慷慨地给他批了三个月的带薪假期。
他住院那会儿,马皮金连带着他们公司的总裁副总等一干高层,买了鲜花补品浩浩荡荡地来医院探望他。
名为探病关心员工,但傅时秋知道实际上都是冲着盛鸣尘和盛世集团来的。
可惜又一次扑了个空,马皮金他们来的那天盛鸣尘刚好有个重要会议飞去了北美洲,连着三天都不在病房。
勉强将那一盘子草料吃干净,傅时秋捞起搁在桌角的手机,看了眼宋长星昨天发过来的地址和时间。
今晚七点整,在渠城富人区的半山别墅,约莫是宋长星自己家。
不知道是不是傅时秋想多了,宋长星举办生日宴的时间盛鸣尘恰好有个不得不出席的应酬酒会,像要避开盛鸣尘单独和傅时秋见面似的。
不过傅时秋不打算多留,他只想将心里的疑惑问清楚,顺带帮盛鸣尘取回遗留在宋长星那里的东西。
因此,傅时秋根本没怎么打扮,只穿了日常的黑色羽绒服外套和牛仔裤。
自打车祸和跟踪事件发生以后,盛鸣尘就不再允许他单独出门,每次出行必须由盛家的司机接送,外加两位保镖随行。
但这次和宋长星见面傅时秋想瞒着盛鸣尘偷偷进行,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吃过晚饭就偷摸从别墅的后院翻墙溜了出去。
他拦了辆出租车,赶在生日宴开始前五分钟踩点到。
出租车停在山脚下的大铁门前,不知道是不是宋长星提前交代过的缘故,守在门口的佣人没有为难傅时秋,只看了他一眼,就带着他坐上观光游览车送他上山。
冷风呼呼灌进敞开的衣领,傅时秋缩了缩脑袋,把下巴埋进羽绒服里。
前头开车的司机瞥了眼傅时秋简朴的着装,面带轻视地扫了傅时秋一眼,傲慢道:“你是新来的?”
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傅时秋早已习惯别人的白眼和轻视,而司机大约是把他认作了宋家新招的佣人,但傅时秋不欲解释,也不想搭话,撇开眼睛装聋。
那司机见傅时秋不搭理他,想说点什么,但观光车刚好在在一个豪华壮美的气派大院前停了下来,傅时秋头也不回下车就走。
院子里宽大通明,到处是名贵兰花和香樟楠木,走几步就有一个昏黄古朴典雅的方形木框玻璃灯,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足以见得宋长星家境阔绰。
但傅时秋不是来观光赴宴的,他只想赶紧问清楚情况走人。
生日宴已经开始,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宋长星穿着白色礼服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央,旁人赔笑恭维,宋长星却只微微一笑,仿佛童话故事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根本不像是需要傅时秋暖场的样子。
守在门口的穿西装的侍应生瞅了瞅傅时秋的着装,不耐烦地挥挥手:“方管事没告诉你吗?佣人不能进场,后厨待着去。”
第二次被当成宋长星家里的佣人,傅时秋就是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些生气,但他不想惹事,便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准备给宋长星打电话。
这时候,宴会大厅侧门的耳房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佣人打扮的女性beta,看着年龄不大,怀里抱着几本书,怯懦胆小地走到傅时秋身后戳了戳傅时秋的肩膀。
傅时秋皱眉回过头,女beta看一眼傅时秋,细声细气地说:“请问您是傅时秋先生吗?”
“怎么?”傅时秋脸色不太好看,他下意识地排斥这间宅院里的一切人和物。
“我们少爷让我把这几本书交给您。”女beta说着便将怀里的三本大部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