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昱舟的电话又响了,他接了起来,然后——
“简昱舟我恨死你了!我要跟你离婚!老男人配不上万里挑一的峤峤!”
第180章 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
“简昱舟我恨死你了!我要跟你离婚!老男人配不上万里挑一的峤峤!”
男人的脸色如寒冬肆虐,霎时降到冰点。
人说酒后吐真言,小娇妻几乎是用吼的,挂电话时更是用力戳挂机键,挂断后继续戳了七八下,恨不得把屏幕戳出个窟窿,可见对自己这个便宜老公积怨已久。
林峤长长吁了口气,嘴角一咧,像是终于出了口恶气,笑得特别畅怀和放松。
她笑着转过头。
蓦然撞上男人阴晦冷厉的面容和锋锐森寒的眼睛,吓得缩了下肩,笑容也僵在脸上。
她畏怯地吞了口口水,双手颤巍巍往前递出。
将手机递到男人面前,颤着音跟男人打商量,“给……给你。别……别打我,我怕疼,我老公很有钱的,给、给你钱,要、要多少都、都有,别、别撕票。嗝!”
说完打了个酒隔,眼睛就慢慢的一点点合上。
身子往前栽倒。
脑门栽到男人摊开的手掌上。
她这人酒后忘性大,一觉醒来只记得她正和酒吧的帅哥玩石头剪刀布,她连赢二十把,第二十一把的时候男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闯进酒吧,她让帅哥躲起来避风头,然后自己把自己灌醉,借此避开男人最暴怒时刻的锋芒。
这会儿是上午九点半,她捶了捶胀痛的脑袋,拿起座机给管家打电话。
“太太。”
“先生出门了吗?”
“没有。”
“人在哪儿?”
“花园。”
抱着能躲多久躲多久的心态,她决定继续睡,但咕咕叫的肚子发出抗议。
让人送餐上楼?
那就不好继续装睡了。
万一男人在她吃饭的时候恰好上楼……
她摇摇头,否定了让人送早餐的念头。
下床穿鞋,先把脑袋探出门外,确认走廊空无一人,这才迈出房门。
做贼似的飞奔到自己书房,踩上椅子,挪开书架最上层角落的书,摸出两包辣条和一个大号果冻狼吞虎咽,吃完后把包装袋塞回原位,再把椅子挪回书桌后,然后飞奔冲出书房。
比较不幸……
拉开书房门和刚上楼的男人撞了正着。
男人停下脚步看过来。
她抓着门把手,见男人手里拿着本书,灵机一动结巴道:“我、我我来拿书。”另一只手,手指从肩前指向肩后的书房。
谎话扯的没有丝毫信服力。
视线落在贪吃猫嘴角沾的红油上,简昱舟从居家服口袋掏出手帕。
男人的手凑上来,林峤微微偏头躲开。
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简昱舟手一顿,目光随之一冷,强硬道:“不许动。”
刚犯过错,林峤心里正发憷,不敢动了,任由柔软的手帕擦过嘴角。
为偷吃被抓包懊恼,心疼即将被收缴的辣条和果冻。
简昱舟收起手帕迈步往书房走。
林峤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生气呢,还是气过了消停了,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也进了他的书房。
简昱舟刚把书插回书架,后脚管家就亲自端着早餐敲响书房门。
管家放下餐食退下了。
简昱舟:“过来。”
他坐在厚重的皮椅上,脸色比平时冷,但还算克制,并没有表现出愤怒,一人份的中式早餐就摆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林峤是真饿了,肚子适宜地叫了两声。
她的计划是让男人慢慢厌恶疏远她,最好由他提离婚,她昨晚的行为无疑让他、让简家丢了大人,这会儿最好不要再惹怒他,不然吃亏的自己。
她乖巧的坐到男人怀里,一口口吃着他喂来的食物。
之前万分甜蜜的事情现在却充满别扭和抗拒,好像……她真成了他养的雀鸟,必须迎合主人的心意,喂食物不能拒绝,飞翔的天地仅限于方寸囚笼,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由他说了算。
雀鸟的存在仅仅为了满足主人的趣味。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并不一定是因为看重,也可能那个人本身就有这方面的癖好。
好比替宠物猫顺毛,谁能说是人更满足,还是猫更享受呢?
林峤心头极不是滋味,吃了几口到底无法继续忍受,在下一口虾饺送到嘴边时偏过头,“简叔叔,我是个手脚齐全的成年人。”
“先吃饭。”
虾饺仍抵在嘴边,男人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峤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伸手掰环在腰上的手臂,想挣脱男人的桎梏。
铆足劲儿也没有掰开。
泄气,放弃了,将头偏得更远,用实际行动表达抗议。
这口虾饺她不吃。
简昱舟动作优雅搁下筷子,下一刻猛地捏住林峤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嗓音偏冷,“现在不怕我了?”
“怕。”
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吐字含混不清。
“怕还敢不乖?”怕还敢跑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喝酒?怕还敢找鸭子?怕还敢存离婚的心思?怕还敢忤逆?
男人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波涛,给人黑云压顶的压迫感,“嗯?”
手指陷进脸颊的软肉,林峤的脸扭曲变形,眉宇间浮现出痛苦难耐,简昱舟见状,略微放松手上的力道。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男人,压不住的酸涩从心脏往喉咙往眼睛蹿,林峤的鼻头酸了,眼睛涩了,赫然发现她对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从来不了解,错把他逗小猫般的纵容当宠爱。
“赵锦乔说,怕不一定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恐惧。”
也可能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薄情人。
怕得不到,怕失去。
她强忍泪水,佯装出玩世不恭的散漫,“港城叫得出名头的酒吧会所我都是常客,我喜欢喝酒,无酒不欢,简叔叔不是知道吗,手指痊愈了当然要过回原来的生活。”
过她纸醉金迷的纨绔生活。
“故意闹?”
她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人,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嘴上说不计较,表现出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有意疏远,不再亲亲热热喊人,变着法子躲他,现在连离婚的念头都动了。
想到她这几天的表现,简昱舟心头一阵烦躁,“想要什么,说出来。”
想要你的心,你不给。
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林峤坚持说:“没有闹。”
“没有闹你昨晚在做什么?现在又在干什么?”简昱舟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只想过回我喜欢的生活方式。”顿了顿,林峤继续说:“吃饭要人喂,走路要人抱,有手有脚却像个残废,我不喜欢。”
真想撬开这女人的脑瓜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以为他很闲,谁都能享受简氏掌权人的服务?
简昱舟冷嗤,“现在说不喜欢,之前是谁吵着闹着要抱要喂?”
是她。
林峤不吭声了。
她也想过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日常,可是他只把她当宠物养,根本不是当心爱的女人宠。
离家出走八天他才来,是一根深深扎在她心里的尖刺,让她彻底失去继续追寻他脚步的勇气,不敢再存一丝一毫奢望。
简昱舟冷声:“说话。”
男人变了脸色,小娇妻的怂胆一颤,只敢小声咕哝:“嫌我丢人,不配做简家的媳妇,换一个识大体、懂分寸的嘛……”
“再说一遍!”
简昱舟怒不可遏。
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叫嚣要离婚、说老男人不配的情景。
林峤的肩膀又是一颤。
男人一凶,又怂了。
话是不敢说了,还是哭吧。
说来就来,豆大的泪珠如滔滔江水翻卷出眼眶,她红着眼眶,委屈地望着男人,“说过不凶我的……”
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叫男人瞬间没了脾气。
简昱舟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动作轻柔替她擦眼泪,“别哭了,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乖乖听话,听到了吗?”
林峤闷声应:“嗯。”
认错比谁都积极,然而隔日又被男人从酒吧逮回了家。
这回更过分,叫了四个小鲜肉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