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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楚元辰意味深长道,“你去准备一下。”
  楚元辰已经下了令,纪明扬绝不会多问半句,抱拳领命后就退了下去。
  “阿颜。”楚元辰又道,“我打算带盛琰去走一趟。”
  盛兮颜:“……”
  她先是有些惊讶,又不免有些担心的。
  盛琰也就十二岁。
  可是,她的心里很明白,若盛琰以后打算走这条路的话,是绝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底下,她再不舍,也得放手。
  更何况也不是让他独自出征,还有楚元辰在。
  盛兮颜点头应了,笑道:“琰哥儿若知道,非要乐坏了不可。”
  卫修有些羡慕,他不由想起,上次楚元辰带着他们俩去设伏汪清鸿。
  楚元辰便道:“下次带你去。”
  卫修弯了弯嘴唇,眸中闪动着些许兴奋。
  他觉得,他或许不能像盛琰那般英武当将军,不过,他可以当军师!
  等到盛琰他们下学,楚元辰把这件事与他一说,他高兴得差点就蹦了起来,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楚元辰的身后,“姐夫姐夫”的喊着,喊得楚元辰心情甚好,跟他说,大军随时就会开拔,让他先回去说一声,这些日子暂住在镇北王府,盛琰满嘴答应了。
  等回府后,盛琰就收拾起了行装,然后,又禀明了盛兴安。
  盛琰虽说没有在军中待过,也知道什么叫作军中无小事,只说了楚元辰会带他去闽州,别的什么也没提。
  盛兴安考虑再三后,同意了,于是,盛琰当天晚上,就搬到了镇北王府,还搬去跟卫修住在一块儿。
  等到盛兮颜把楚元辰的行囊都收拾好,此次出征的粮草和甾重也都已准备妥当。
  盛兮颜忙里忙外了好几日,又跑去跟太夫人打听还有什么要带的,才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自个儿也累瘦了一圈。
  “白色瓷瓶里的是金创药,我亲手做的,效果可好了!”
  金创药是盛兮颜根据外祖父留下的笔记特制的,方子改了又改,比如今楚元辰用的要好很多。
  不但如此,她还给他带了一罐子陈芥菜卤,以防万一。
  陈芥菜卤这些日子来,在北疆也已经用过近百回,用在重伤高烧的将士身上,十有七八可以起效退烧。不过,也有无效的,甚至也有一人在服用过后,混身抽搐,没有多久就死了。
  可是,士兵们太容易受伤了,在没有陈芥菜卤以前,但凡因为受伤而引起的高烧不退,几乎都是没救的,而如今,却能救回七成,这已经很好了。
  拿楚元辰的话来说,但凡能有一丝生机的,就算是毒药也值得一试。
  只是,陈年的芥菜卤实在稀少,镇北王府里如今也就存了两罐。
  “我在你荷包里也放了一瓶小的金创药,还有一瓶护心丸……”
  看着她把小药瓶放进他荷包里,又嘀嘀咕咕地嘱附着什么,楚元辰在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着自己,说道:“王府就交给你了。”
  盛兮颜笑了。
  她喜欢他对她的信任。
  “放心。”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惦起脚,在他的唇瓣亲吻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
  楚元辰从来不会跟自己的好运气做对,她亲完刚想躲,他的双臂就揽在了她的纤腰上,加深了这个吻。
  他喜欢她的气息。
  “你真好。”
  他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盛兮颜发出一声轻呼,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已经陷入到了柔软的榻上。
  她轻笑了起来,主动回应着他。
  楚元辰深觉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极了,忽然又有点期待别人说的“小别胜新婚”了。
  楚元辰亲吻着她饱满而又小巧的耳垂,轻声道:“我三日后就走……”
  “等我……”
  盛兮颜被他亲的脑子一团乱,下意识地轻轻应了一声。
  夜渐深。
  楚元辰是在三日后出发的,驻守在京中的三万镇北军,他带走了两万和纪明扬,并把周渐离在内的三个禁军小将全都留了下来。
  楚元辰身着银色铠甲,有着金色雄鹰的玄色旗帜迎风招展,就如他去岁回京时一样。
  那个时候他扶灵而来。
  而现在,他率军而去。
  京城的百姓们和学子们全都自发的前来相送。
  北疆太平,北燕臣服!
  这些日子来,楚元辰为了两位藩王的含冤莫白,劳心劳力。
  现在更是为了闽州出军,明明这不是镇北王该做的,他依然为了大荣百姓浴血而战……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印刻在了百姓们中间,与去岁迎他回京时的心境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那个时候,他们是在看他们的英雄。
  而现在,他们看着楚元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们的信仰。
  白虎化龙之事早已传开,百姓们深信不已。
  而学子虽说大多不信这等事,他们的心中也不免想着,若是是真的,就好了。
  盛兮颜一直送他送到了十里亭。
  目送着大军离开,直到已经完全看不到楚元辰的身影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王妃。”昔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王爷和王妃刚刚才大婚,还不到一个月呢,就要出征,王妃的心里一定很不安吧?
  盛兮颜转头向她笑了笑,若无其事道:“我们回去吧,先去华上街,给骄阳买些蜜饯。”
  昔归凑趣地说道:“奴婢听说华上街上新开了一家珠花铺子,里头的珠花可好看了,都是南方的样子。”
  盛兮颜心知她逗自己的开心,也乐得回应道:“我们叫上初瑜和骄阳,一块儿去挑!”
  “给你和峨蕊也挑一朵。”
  无论是在十里亭,又或是在京城里,盯着楚元辰的人不在少数。
  镇北王一走,立刻就有人禀到了郑重明那里,并道:“大军在路上并无耽搁,属下已经让人一路盯着。”
  郑重明防着的是,楚元辰在半道上突然转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把人打发了出去,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
  很好!
  萧朔和楚元辰自以为棋高一着,还不是落入了他的算计中。
  郑重明笑得畅快淋漓,自打回京后,他处处憋屈,事事忍耐,终于让他等到了今天。
  萧朔此人颇为自负,以为靠着闽州之事,就能够对他打压,殊不知,他就是要让他把镇北王调走。
  “爹爹。”郑心童说道,“如今在京城还有一万镇北军了。”
  是的,只有一万了。
  而且,连楚元辰都走了,这一万镇北军又有什么用,他们还能服萧朔不成。
  就算萧朔是薛曜,这兵权之事不比其他,父子兄弟都能争得你死我活,楚元辰岂会相信萧朔?!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让楚元辰和萧朔心愿得偿,得了这天下,到那个时候,斗起来的就该是他们了。
  萧朔掌权已久,他能毫无芥蒂的把大权让给楚元辰?。
  而楚元辰,他真能眼看着帝位旁落吗?
  就算他能,古往今来,也没有让一个阉人登基的道理!
  到时候,要么楚元辰甘愿为傀儡,要么,就该是楚元辰想让萧朔死了。
  郑重明的薄唇略略弯了起来。
  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胜败只有一线,他不信,楚元辰没有考虑过将来。
  这是他的机会。
  “现在,唯有想办法见到皇帝。”郑重明沉吟道:“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师出有名。”
  唯有师出有名,才能彻底斩草除根。
  然而,对于郑重明来说,要想见到皇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别说他现在进不了宫,就算他能进,也不敢和皇帝说太多。
  傻子都知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萧朔的把持下,皇帝身边也多是萧朔的耳目,他要是跟皇帝说什么,和直接当着萧朔的面说没区别。
  郑重明不由想到了昭王。
  昭王和太后就是看不清形势,还以为和从前一样,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烈。
  唯有让皇帝从宫里出来,他才有机会。
  “都督。”
  有人来禀说,兵部催促。
  先前郑重明答应派出禁军剿匪,现在十天的期限也快到了,兵部这几日也在反复催,催得跟走水似,巴不得一天三百回。
  郑重明猛地一拍书案,恼道:“催催催,就知道催。”
  粮草不给,军饷不给,就知道让禁军动。
  反正郑心童也接回来了,郑重明其实也想过要赖账,可是,赖账是小事,这一赖账就等于把把柄往萧朔的手上递。
  镇北王先已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