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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盛蓝抬眸,绿眼像被摆在玻璃展柜里的宝石,潋滟动人,清清楚楚地映着简一鸣的样子,看得简一鸣快乐地嘿嘿笑起来。
  “傻笑什么?”
  “稍微有点开心。”
  “嗯?”
  “反正有点开心。”
  简一鸣很少有这种时候。
  很累,但是很充实,他有明确的目标,也有试错的成本——会有人一直注视着他,只有他一个。
  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让简一鸣感觉到异常的安心。
  为了配得上这份待遇,简一鸣愿意付出所有的努力。
  “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当你的学弟好了。”今年不能破格录取,简一鸣已经想好明年再来考试了。
  符盛蓝没听清楚他的嘟囔,当他侧头打算靠近一点听的时候,得到了狗狗简的一个蹭蹭。
  头发扫在了符盛蓝的脖子上,带来一阵痒意,符盛蓝干脆抱住他作乱的脑袋,拉过他的手继续给他按-摩。
  “疼疼疼!”扭曲的动作让小简同学叫了出声。
  小符同学这才放过了他。
  “蓝蓝你之前是学过擒拿吗?”
  符盛蓝问:“怎么了?”
  “要是刚刚我们是站起来的,我就要被你摁在地上了。”
  “没那么容易,起码我还得加上膝盖顶住你的后腰才行。”小仙男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可怕的话。
  小简同学根本没在意,他感觉自己发现了华点:“所以你果然学过!”
  “你的重点是这个?”
  “因为关于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嘛。”
  符盛蓝被他突然撩一下,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等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果然是个天然。”
  就是不知道算天然呆、天然撩、天然黑,还是天然清澈的愚蠢。
  符盛蓝戳戳他的脸颊,简一鸣闭着眼睛,发出小小的唔声,扭头埋进被子里藏了起来。
  ……
  奥赛决赛的第二天,中午休息时间。
  比赛还有最后一个下午就结束,已经因为奥赛连续加班半个多月的评委们都放松了下来。虽然接下来还有决赛评选的问题,但他们相信这都不是太难选择的事,并且开始期待接下来放假回家了。
  评委们聚在一起,自然不可避免地开始讨论谁能站上奥赛的领奖台。
  “果然,到最后还是要看比才的发挥。”
  “决赛格罗佛的协奏曲表现得挺好的。”
  另一个评委表示不同意:“毫无新意,死气沉沉。”
  “但也比诺曼表现得好了,他决赛实在是太紧绷了。”
  “听说他小姨来了。”
  周围的人心里都涌起了叹息声。
  里斯·诺曼父母早逝,年幼的孩子就被他的小姨抚养长大。因为诺曼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非凡的音乐天赋,所以他的小姨早早放弃自己原本的职业,作为他的经纪人活跃,到现在,他们全家的收入都依靠诺曼的演出。以前还好,近年来随着比才的强势出现,严重影响到他的演奏会,诺曼的小姨就沉不住气了,屡次公开表示对比才的不满,直接和比才对线,甚至试图拉上诺曼公开表态。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行为给诺曼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听说那孩子现在天天练琴十二个小时以上。”
  也有评委说:“我很同情他,但比赛就是比赛。”
  “确实,看来无论如何诺曼和冠军都无缘了。”
  也有人偷偷看向了坐在角落的克劳德和安达,小声提醒各位同事道:“奥赛又不一定会出现冠军。”
  其他人一阵沉默。
  在决赛里,评委会主席和副主席依旧拥有一票否决权,也就是说,只要克劳德和安达不点头,这届奥赛就是第四届没有冠军的奥赛。
  “你们说,比才可以吗?”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说话的是雷肯多夫,正统德奥音乐学派出身的演奏家力挺比才,“有谁能比他更懂莫扎特、更懂奥赛的意义?”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不敢公开说反对的话了。
  谁都知道这小老头出了名固执,对学派和出身很看重,先是看好诺曼,诺曼确实不行了,就走到比才那一边。一起做评委,他们并不想因此和他起争执,哪怕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看法。
  玛莎·安达笑呵呵地听他们聊天,包括一直力挺本地选手的雷肯多夫,但并不插嘴,手里的手机正挂在论坛上奥赛的论坛现在正值浏览的巅峰,每分钟都能刷出上百条评论,老太太正带着她的老花眼镜,看这些网友在网上的讨论。
  克劳德作为评委会主席也不好和其他评委随意聊天,他干脆就坐在安达身边。“论坛有什么好看的吗?”
  克劳德是个现充,很少上网,论坛都玩不转,就会看看官网信息,论网络冲浪,三个克劳德都没有安达玩得溜。
  老太太狡黠一笑,“可比你们这群老头子有趣多了。”
  实际年龄比安达要小十岁的克劳德:“……”
  “开玩笑开玩笑。”玛莎·安达不愧是被称为“继承了莫扎特灵魂”的演奏家,就算变成了老太太,也是一个风趣可爱的老太太,她说:“你们这群人还只会盯着那三个人的时候,年轻人们的耳朵可比你们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