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疯的人,还懂得寻仇?
还知道伪装成流浪汉,在他们村口潜伏多日,就等着朱茱出去。
“那会不会就这么让他出来了?”
“不会,没那么简单。”
朱茱这才松口气。
要不是有于晓芝在,那一刀可能是砍向她的脖子,真的就一尸两命了。
她也没想到在危急的情况下,于晓芝竟然会舍命相救。
这份恩情让她觉得沉重,甚至惭愧。
从前她对她的态度,算不得多好。
朱茱问:“有给于晓芝送吃的吗?”
陈茹说:“有。鸡汤我也给她一份了。”顿了顿,又说:“我过去看看三斤?”
儿子回到家跟她说母子平安,生了个三斤的崽崽,让已经做好不会升级做奶奶的她高兴得不行,恨不得直接从家里飞来。顾不得身体还没恢复,她硬要跟儿子来医院。
“去啊。”
陈青崖说:“我带你去。”
陈茹摆手,“不用不用,我问人就知道了。”完了杵着手杖急不可待地走了。
朱茱:“你说妈去看了,会不会很失望?”
“嗯?”
“太丑了。”
“……”
可以下床后,朱茱就去看了刚刚降临到这个世上的儿子,特别小,皱巴巴的,像个老人。
当下她就哭了,是真的哭
了。
陈青崖还以为她是感动的,其实她是被丑哭的。
她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居然这么丑。
作为颜狗的她,没办法接受现实。
缓了这么久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件事,并且在内心默默祈祷他会男大十八变!
过了很久陈茹才回来,她高兴地说:“一看就是咱们家的孩子,那双眼皮褶,那鼻子、嘴巴,哎呀,真好看啊!跟观音娘娘身边的童子一样!”
朱茱:…………
古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现有奶奶眼里出美男。
下午,洪军和葛五稼来了,恭喜他们喜得麟子,还要给红包。
陈青崖没收。
洪军也没勉强,寒暄后,问他们如果要回家就跟他说,他开车接送。
陈青崖想了想,说:“那就现在吧。”
朱茱:?
她扯了扯陈青崖,“你崽子还在这儿啊!”
“家里的环境更适合你坐月子,先不管他。”
朱茱瞪他,“怎么可能不管!”
陈青崖:“我来。给于晓芝送饭的时候,我刚好可以看他。”他耐心说:“不会有事的。坐月子很重要,你顾好你自己。”
医院确实不适合她坐月子,很多不方便。
虽然孩子重要,但他说有他,朱茱就答应了,把刚生的孩子丢在医院,随他回家。
本以为自己会很挂念她的三斤,但她当晚睡得无比安然,压根忘了自己有崽了。
而陈青崖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要去工厂,也要去医院。
姜妤过来时,知道她回家了,进屋探望她。
“生孩子是什么感觉?”姜妤好奇问。
“过程肯定是痛的。最后那一下……”朱茱咳了声,说:“像拉屎一样挤出来了。不过才三斤,也还好了。如果是足月生,我估计会更痛苦。”
姜妤:“村里怀孕的现在都不敢去村口了,怕遇到疯子。”
朱茱气道:“针对我的人不是真的疯子,他是以前就跟我有仇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毅力,这么久了还盯着我。”
朱茱给她讲了以前在皮带厂的事,听得姜妤直皱眉,一脸嫌恶。
“这个王新业就是个变态,脑子异于常人,但他绝对不是神经病。”朱茱说。
姜妤总觉得王新业三个字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打算离开了,她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
就在她重生的那一年,他们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小偷潜入别人家中打算行窃,被主人家发现打死丢入猪圈,给饿了几天的猪吃。
然而小偷并没有死,所以被猪啃走一块肉时醒了,逃了出来主动去报警。
后来警察在猪圈里,发现了人骨,是那家人好些年前离家出走的媳妇。
这件事那会人尽皆知,难以置信还有如此恶毒的人。
好像就是姓王。
朱茱见姜妤走到门口,突然脸色巨变,问道:“怎么啦?”
姜妤张口欲言,话到嘴边了又急急咽下,“没事。就是想到家里还在煮东西,我先走了。”
朱茱没多想。
“肚子饿不饿?”黄芩走了进来,问她。
“吃什么?”
“花胶汤。”
“行,来一碗。”
在黄芩他们的悉心照料下,不到一星期,朱茱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体重也是。
而今天陈青崖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个消息。
“什么??王新业杀妻?!”朱茱震惊。
王新业的老婆居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他杀害了,还分尸给猪吃。
“呕——”
朱茱一阵反胃,险些把刚喝下去的汤水吐了。
“他这个大变态!”朱茱忍不住颤栗。
她居然招惹上这样的人。
幸好她当初没有怂,陈青崖也每天接送她,不然王新业肯定会找机会对她下毒手,好比这次。
陈青崖说:“他父母也被带走了,一家子可以团聚了。”也不用他费力气去想怎么才能把他摁死在里面。
朱茱:“警察是怎么发现的?”
“有人匿名举报,说他老婆的失踪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建议去他家看看,特别是猪圈。”
“那个女人,好惨。”朱茱叹气。
好在王新业和他的父母,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了。
又过几天,于晓芝出院。
她后背上的刀伤挺深的,朱茱还在医院时有去看过,她只能趴着睡,很难受。
对于她救了自己,朱茱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想到她如今的状况,她拿出最实际的补偿——
钱。
于晓芝却拒绝了,她说:“你们出钱给我治疗,照顾我女儿,已经够了。”
“哪里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朱茱把钱塞过去,“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压根不会受伤。后面你还要慢慢恢复,需要钱。别跟我客气了。”
于晓芝捏着被塞进手里的钱,说:“我救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知道,谢谢你。”
于晓芝便笑了。
她一直记着当初在她艰难绝望的时刻,朱茱对她伸出了手,给了她另一条可走的路。
她对朱茱是感激的,钦佩的,向往的,很难言喻的感情。
见她收了钱,朱茱心里那股歉疚才淡了些。
然而下一刻,就听于晓芝说:“当时我跟你说的,咱们以后做亲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是跟你说了孩子们自己有缘分就行吗。”朱茱瞥她,“你还没看过我儿子吧?特别丑!”
于晓芝吃惊,“怎么会。你跟你老公长得不丑啊。”
“基因突变了吧。除了一头头发还算可以,没什么值得入眼的了。”
陈青崖傍晚从医院回来,朱茱问他崽子的情况。
“能吃能睡,体重涨了二两。”
“二两?!”
“是。”陈青崖有些骄傲。
朱茱却捂着心口,很是伤心:“还没家里的鸡重。”
陈青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