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她坐上飞上海的航班。
拿出眼罩戴上,眯上眼眼前全是傅言洲,已经五天没见。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睡了一路,终于把这些天的觉补上。
上海今天晴天,天高云淡,到达蓓清语的厂区快中午。
听说闵稀到了厂区,小常从二楼会议室一路小跑下来,看到她,眉笑颜开:“闵总监,你来之前怎么不打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又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到了午饭时间,小常一点准备没有,“我们出去简单吃点,附近有饭店。”
“今天主要谈工作,下次叫上你哥一起去外面吃。”闵稀从没在蓓清语食堂吃过,让小常在前面带路。
聊起竞争对手风雅,小常愁眉不展,他们蓓清语的销售团队十个都赶不上风雅一个,虽然傅言洲也参与一点经营,但主要精力都被凌宇集团的项目牵扯,基本没时间过问蓓清语。
最近几个月,他利用晚上时间学习管理和经营,可真正面对棘手问题时,依旧束手无策。
他们在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小常点了食堂的几个招牌菜,边吃边聊。
小常:“猜不到卓然公关接下来会放什么大招。”
只一个价格战,都让蓓清语难以招架。
闵稀道:“卓然放什么大招跟我们没有关系。”
小常想半天没想明白,“风雅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公关代理是卓然,我们得知彼知己呀。”
闵稀温声强调:“我们的彼是油性发质的消费者,不是风雅,更不是卓然。”
小常消化片刻,感觉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我回去再想想。”
吃过饭,小常带闵稀去实验室。蓓清语的白玫瑰护肤单品定在二月十四号上市,越临近上市的时间,他就越紧张。
在实验室楼下,闵稀站定,她理解小常的不安,那次访谈让他迅速走红,但无形中也给他带来巨大压力。
“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来蓓清语,你就在这里跟我说了你当初研发控油洗发水的初衷?”
小常笑,“记得。”
闵稀:“你只要记得你研发蓓清语的初衷,就没有谁是蓓清语的对手。”
这句话让小常醍醐灌顶,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闵稀笑笑,“不急,今天才八号,还有足够的时间给你组织语言,十号开会那天我们再好好讨论。”
一直待到傍晚,闵稀才离开蓓清语厂区。
距离白玫瑰护肤品上市还有一个多月,那天正好又是情人节,以什么为切入点营销,还没最终确定。
从蓓清语出来,司机问闵稀回哪。
闵廷的公寓离这里很远,在另一个区,还要过江。
闵稀想了想:“回我之前住的公寓。”那套是她和傅言洲婚后共同持有的公寓,曾经也是他们的另一个家。
离婚时所有财产方面的分割,以及两家利益的解绑,都由闵廷一手操办。
前不久闵廷告诉她,利益一直没解绑,财产也没有分割,因为傅言洲拖着不办。这套房子现在还是她和傅言洲两人的名字,共同持有。
闵稀给物业管家打电话,让她安排人打扫卫生。
物业管家告诉她,卫生一直定期打扫,餐厅的鲜花隔两天一换。只是一年多来,他们夫妻俩谁都没再来住过,如果不是十一月底在热搜上看到他们夫妻的戈壁滩拥抱视频,还以为他们早已离婚。
回到公寓,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书房的书桌上,那张结婚照摆台还在,连摆放位置都没变。卧室的衣帽间,当初傅言洲给她买的衣服挂成排。浴室盥洗台的镜子旁贴了一张纸,是傅言洲手写的卸妆流程。
泡过澡,闵稀穿上她的水蓝色吊带睡裙,沉到熟悉又久违的被子里,时差还没倒过来,躺下来也不困。
望着天花板走神,这套公寓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手机响了,闵稀收回思绪,是傅言洲的电话。
傅言洲以为她住在闵廷的公寓,他说:“我到上海了,先回家换件衣服再过去看你。”
闵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口中的家就是她现在住的公寓,“你不是说你在江城还要参加年终酒会?”
傅言洲:“推了。”
闵稀:“……”
紧接着,她就听到电话里,他开门关门的声音。
第69章
闵稀睡的这间套房是次卧, 主卧的装修不在她审美上,离婚前,她每次过来出差都住次卧。
兴许傅言洲会去主卧, 主卧是他喜欢的风格。
漆黑一片的卧室, 床头壁灯突然亮起,闵稀吓一跳。
应该是傅言洲一键开灯,把所有灯都打开来了,她心里这么想。
惊喜与悸动乱撞,撞得她一时间不知和他说点什么才合适, 琢磨着待会怎么出现才不会吓到他。
手机里忽然没了声, 傅言洲习以为常, 她每次涂润肤乳就会这样, 打电话的声音时小时大。
傅言洲拉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
闵稀的鞋子大多都放在衣帽间,有整面墙的鞋柜供她放鞋子, 方便搭配衣服, 玄关处的鞋柜里也会放一些, 整齐摆了四层, 各式各样的拖鞋就两层, 所以即使少了一双拖鞋, 他也不会注意到。
况且这些拖鞋在他眼里没多大区别,长得都差不多。
不像他, 只在这边家里备了两双拖鞋,少一双就很明显。
“稀稀?”
她太久没说话,傅言洲喊她。
闵稀:“在听。”
她明知故问:“你到家了?”
“嗯, 刚到。”
闵稀从被窝里爬起来,靠在床头, “我猜猜你现在在干什么。”
傅言洲淡笑:“说说看。”
他把大衣挂起来,往次卧走。
闵稀:“在挂衣服。”
傅言洲配合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嗯。然后呢?”
然后应该在往卧室去,肯定没去厨房,因为进了厨房会看到中岛台上有玻璃杯,杯子里还有半杯她没喝完的水,如果他看到了水杯就能猜到她在家。
“你要去主卧换衣服?”
他说:“猜错了。”
闵稀的心脏跳到嗓子眼,急中生智:“我前几天跟闵廷学了一个魔术,你想不想看?”
傅言洲离次卧的门只有几步之遥,问:“什么魔术?扑克牌?”
“大变活人。”
傅言洲:“变闵廷?”
“……”闵稀笑说:“变我自己给你看。”
说话间,傅言洲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
她道:“我现在就变,三、二…”最后那声‘一’随着门被推开,在电话里与现实里重合上。
傅言洲看到床上的人,怔住。
他在他们曾经的家里等到了她。
闵稀把手机丢一边,她没穿拖鞋,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她点着脚尖才走了两步,被大步过来的傅言洲一把抄起。
“我去换件衣服。”他把她放到床上。
闵稀闻到他身上有很淡的酒精味,“中午喝了酒?”
“嗯,喝了几杯。”在飞机上眯了一觉酒劲才过去,所以才回来冲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去看他。
傅言洲去了浴室冲澡,闵稀在床上缓了几秒,刚才他抱她时,她感觉到他胸腔不断起伏,她心口也在狂跳。
这种感觉,他们第一次时有过。
利用傅言洲冲澡的时间,闵稀去衣帽间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搭配好,给他也搭配了一套。
刚关上衣帽间的灯,还没跨出门,被他堵在门口。
两唇碰到一起,天昏地暗。
这个吻长到闵稀一直换气但还是呼吸不畅,吻过,她抓着傅言洲的手臂,半天都没平复。
壁灯照着,闵稀眼下有一片睫毛的剪影。
她枕在傅言洲臂弯,他在她上方看着她,刚才脑子缺氧,她忘记是怎么从衣帽间门口吻到了床上。
她的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傅言洲低头又吻她。
他的唇在她脖子上停留了几秒,清润的淡香沁到他鼻腔,“换润肤乳了?”不再是他以前熟悉的香味。
闵稀:“嗯,蓓清语的白玫瑰系列,我第一个用。”
傅言洲的唇又落回到她唇角,“那是打算送你的春节礼物。你今天去了蓓清语实验室?”
“嗯。”闵稀回吻他,含着他的上唇,“我在实验室看到,就提前拿回来了。”拿回来的是一个礼盒套装,除了润肤乳还有白玫瑰沐浴露和白玫瑰精油。泡澡的玫瑰精油不对外销售,只给她用。
“精油我也用了,今晚泡澡放了几滴。”
傅言洲问:“感觉怎么样?”
闵稀:“跟你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