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聊了十多分钟才结束。
闵稀问他:“陪我吃过饭你就得赶去机场?”
傅言洲颔首,道:“新年多陪你几天。”这次新年派对,周裕和他老婆也过去。
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把腿搭上来,淡笑说:“专防静脉曲张。”
闵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要一个全自动的防静脉曲张工具。”
傅言洲思忖几秒,全自动是什么意思,忽而笑了,他倾身,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两腿放他身上。
之前她自己把腿放他身上,那叫半自动。
“稀稀。”
“嗯?”
闵稀在翻看名著,“你说。”
傅言洲:“我朋友圈还在你黑名单里,重新设置一下。”
闵稀猛地抬头,想了一下,好像还没取消屏蔽他,他平时基本不发朋友圈,她忘了重置。
傅言洲让她接着看小说,“手机给我,我帮你设置。”
闵稀指指自己的包,“在包里。”
傅言洲拿出手机,输入开屏密码,她大多数密码都是闵廷的生日,手机开屏密码也是。
这六个数字他没刻意记,却像刻在脑子里。
估计哪天他失忆了,都不会忘掉这串数字。
他重新设置后,把自己的对话框置顶,又修改备注,改成‘老公’。
刚修改好,外婆的电话进来,他把手机给闵稀:“外婆找你。”
闵稀忙合上小说,外婆应该有重要的事。没事的话外婆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怕影响她工作思路,基本都是她忙完工作给他们打视频电话。
“喂,外婆。”
“稀稀,在家还是在公司呀?”
“在去饭店的路上。”她问外婆什么事。
外婆叹口气,似乎难以开口。
“就是……你爸爸吧,最近天天下了班过来,有时一聊聊到十点半才回去。我和你外公多少年都是九点钟就睡,三四点钟起。我们年纪大了,天天熬到十点半有点撑不住,眼都睁不开。说话说多了也头疼,累得慌。”
闵稀:“……”
外婆:“知道你爸有孝心,难得不出差在家里住,你外公也不好意思让你爸早点回去,但我眼瞅着你外公白天没精神气,你爸还说这个月都在北京,会常来看我们。”
闵稀:“……”
外婆万不得已,不会给外孙女打这个电话,但身体招架不住。可能女婿以为,八九十岁的人睡眠少,陪他们说说话还能打发无聊时间。
确实睡眠少了很多,不过是早上醒得早,晚上还是熬不住。如果直接对女婿说,女婿还以为他们不待见他,不想让他过去。
闵稀没想到父亲是这样曲线救国的,这得救到哪年才能救回来?
“外婆,我会委婉提醒爸爸,说你们一般九点左右就睡了,让他尽量早点回来。”询问外婆:“聊到八点半可以吧?”
“…可以可以。”
外婆还是担心:“知道怎么撒谎吧?”
闵稀笑:“知道,放心,不会让我爸感觉出来。”
外婆松一口气,又问外孙女和傅言洲处得怎么样。网上的一些新闻他们也看到了,一开始看得云里雾里,还是问了家里阿姨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外婆,我们挺好的,等他出差回来就去看您和外公。”
今晚是赶不上了,只能等新年之后,她和傅言洲都出差回来。
外婆欣慰:“来之前先打电话,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闵稀又和外婆撒了一会儿娇,才不舍挂上电话。
她纳闷,父亲怎么突然想起来从外公外婆那里找切入点挽救婚姻。
傅言洲的关注点是:“什么时候去外婆家吃饭?”
闵稀:“……不急,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今晚的约会选在五星酒店里的西餐厅,傅言洲订的餐位在四十一楼,能二百七十度俯瞰夜景。
傅言洲没住过北京的这家酒店,但他是集团酒店总统套房vip贵客,集团高层打过招呼,酒店的餐饮部经理亲自接待,将他们引领至四十一楼。
直到熟悉的那位上海大厨出现在餐厅,闵稀才明白为什么傅言洲选这家酒店的西餐厅。
菜单确定好,大厨回后厨忙。
闵稀看向傅言洲:“你专门从上海把大厨请到这里?”
傅言洲递给她温水,答非所问:“他做的菜符合你口味。”只有这位大厨烹饪的肉,她还能多吃点。
又道:“你不是有他微信?下次想吃什么,直接发给他。”
这会儿才有空聊她去巴黎出差的事,他问她哪天的航班。
闵稀:“周一,跟几个同事一起。”
傅言洲点头,“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不用,闵廷送我。”说完又觉失言,果不其然,傅言洲直直看过来。
“他比我先知道你要出差?”
“……”
闵稀急中生智:“我在西北小镇的星空下许的愿望,你没忘吧?”
想有一个不攀比、不较真、不虚荣、不拉踩的老公。
傅言洲说:“忘了。”
“那我再许一遍。”她见招拆招。
傅言洲索性开诚布公:“这个愿望你许多少遍都没用,我没法帮你实现,不是我想攀比,是有人要跟我攀比。”
闵稀被气笑,拿他们一点招都没有,有招也使不上劲儿。
傅言洲不用问都知道,闵廷肯定把她在巴黎出差期间的吃穿住行,事无巨细给安排好了,没给他留一点发挥的余地。
他没为难她,让她把手机给他,“我建个群,以后你再出差,在群里通知。”
这样以来,他们就能同一时间都收到消息,不存在偏心谁。
他拿闵稀的手机建了一个群,把自己和闵廷拉进去,群名为:严禁有些人攀比
今晚这顿饭八点半就结束,傅言洲送她回去。
见面三个多小时,马上又要分开。
傅言洲抱起她,她脚尖似有若无点在地面上。
“顶多一个星期见不到我,等你到了巴黎,我去看你。”
闵稀看过他的行程表,他发在了她邮箱里,圣诞假之前,他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挤都挤不出时间去看她。
她心道,她可以去看他。
周一那天傍晚,她坐上直飞巴黎的航班,在机场与盛见齐他们汇合。
盛见齐的飞机比她提前落地一小时,他在机场咖啡馆等了她将近两个小时,一同乘车回住的地方。
今年出差的心情不同去年,上车后她与盛见齐聊了一路。
盛见齐给她看了一段在欧洲市场的推广视频,“说说你的看法。”
闵稀:“还不错,广告旁白多了一点。”
盛见齐笑:“我还嫌少。”
闵稀说:“一句就够了。盛时,爱你所爱。”
接下来的几天,盛见齐都在纠结这句广告词,觉得很一般,可配上拍摄的汽车广告片,又觉得十分震撼。
周末正常休息,闵稀天不亮就起来,从巴黎出发,前往伦敦。她想自己开车过去,可司机不允许,说是闵廷的交代,他必须得照办。
不想让司机夹在中间为难,只好让司机跟着。
她去之前先向傅言洲的保镖确认过,他今天在伦敦,上午视频会,中午有两个多小时休息时间,下午三点约了人谈事。
保镖把他们的定位发给她,又多言一句:【傅总打算今晚去巴黎看你。】没想到她过来了。
到达傅言洲下榻的酒店是中午十二点零五分,闵稀发消息问保镖:【傅言洲现在在房间还是在餐厅?】
保镖看一眼正在窗边等餐的老板,回闵稀:【二十一楼贵宾餐厅,你进不来,让陈叔下去带你。】
闵稀:【谢谢,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保镖:“……”
闵稀在楼下等了不到三分钟,陈叔出现。
陈叔曾感慨他们怎么就离了,现在终于看到他们互相给对方惊喜,又回到以前的样子。
闵稀穿着平底鞋,脚步很轻,傅言洲等餐期间也闲不下来,正在看下午洽谈的相关资料,看得入神,有脚步声靠近他没在意,还以为是餐厅侍应生送餐过来。
忽然眼前一黑,被一双柔软的手捂住。
傅言洲的心脏不受控地‘咚咚’剧烈跳动,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不敢置信,可手里攥着的又真真切切。
闵稀趴在他肩头,贴着他的脸,“想你了。”
傅言洲缓了缓,喉结滑动数次,拿开她的手,他站起来绕到沙发后把她抱怀里。
保镖快步走到门旁,不打扰他们。
闵稀看到他眼睛里有着水汽一样的东西,还没看清,头被他按在他怀里。
傅言洲用力扣住她,他一度担心她再也爱不起来,也不敢奢望她还会给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