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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亦:“我知道。”
  我就知道!
  浅川枫闷闷不乐地问道:“既然知道我没事,你又何必问我?”
  冷亦看向那只想被他极力藏起来的右手:“手都肿的这么厉害了,你以为我看不到吗?”
  果然她一直在默默关心我。
  浅川枫的嘴角都要翘上天了,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愉悦,说道:“原来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楚清越身上了,他有我体贴吗?有我懂事吗?有我年轻帅气吗?他能做到的我能比他做的更好。”
  冷亦抿唇轻笑:“你吃醋了?”
  吃醋,肯定是有的。但浅川枫自然不会承认这点,他可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面目可憎的妒父,冷亦肯定不会喜欢的。
  浅川枫连忙辩驳:“吃醋?我才没有,那种老男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冷亦笑意更深:“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直说,不过我还挺喜欢你嘴硬的样子。”
  浅川枫顿时羞红脸:“你喜欢吗?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这样……以后我只会在你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就连浅川枫自己都愣住了。
  以后?呸呸呸!哪还有什么以后,他又不是戴绿帽子上瘾!一个楚清越就已经够让他心烦了!再来一个,他岂不是要气得螺旋爆炸升天?
  不行他必须要身体力行地留住冷亦的心。
  浅川枫手不知何时缠在了冷亦的腰上,他微微低下头,看向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
  冷亦此刻已经恢复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黑色的长发,秀丽的眉眼,精致的琼鼻,每一处都完美的叫他爱不释手。
  他忽而低下头来,含住她粉嫩的耳尖。
  湿濡的唇舌轻轻扫过耳上附着的绒毛,瞬间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
  冷亦的面色也染上了几分艳色,她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浅川枫,明知故问:“你这是干什么?受伤了还不老实?”
  浅川枫不满地嘟囔道:“我只是伤了手而已,又不影响。我们都那么久没有见面了,你难道不想我吗?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想你。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到底是怎么过得。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难过。答应我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冷亦眼底浮现出一丝落寞,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浅川枫,只是说:“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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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提线木偶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浅川枫沉默地看着冷亦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冷亦好像会随时离他远去的错觉。
  浅川枫也不知道她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想问,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能问出口。
  算了, 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他已经不敢奢望太多了。
  浅川枫加快脚步,追上走在前方的冷亦, 他挽上冷亦的手臂,亲昵地靠在她的肩头, 用撒娇地语气对她说:“走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冷亦转头看向他:“不生气了?”
  浅川枫嘟起嘴巴:“还气着呢,但你要是能我点奖励的话, 我就考虑原谅你。”
  冷亦慢慢凑近他, 语气暧昧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说出来, 我才能满足你。”
  ***
  “你回来了。”楚清河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他艰难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朝着楚清越的方向走去。
  楚清越眼中划过一道极为晦暗的神采,他将脱下的外衣搭在门口,又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结。
  走了一路, 他身上残存的香气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但在楚清河面前, 他还是莫名感到了几分紧张。
  “怎么不回去睡?”楚清越故作淡定地问道。
  “屋里太闷了, 我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你回来就好,回来了我就放心了。”说着,楚清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沙发不比床, 他在沙发上躺了近两个小时, 身上的乏力感完全没有消除, 反而愈演愈烈,他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无比的脖子,准备回房间好好休息。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楚清越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青黑色。
  浓郁的青黑如同镌刻在眼底的纹身,将他苍白的面色映衬地格外憔悴。
  从分手那天起,楚清河就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折磨中,深夜本该是万物沉眠的时候,可他却无法入睡,总是瞪大眼睛看向空荡荡的天花板,久而久之,他也形成了极为严重的失眠症,只能借助药物换取偏刻安宁。
  现在的楚清河就仿佛是褪去了华丽色彩的蝴蝶苍白脆弱,那双微微颤动的翅膀仿佛随时都会被呼啸而来的狂风折断,在这一瞬间,楚清越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楚清越叫住他:“清河……”
  他很想和楚清河坦白一切,想要告诉他,冷亦其实已经回来了。因为他很能理解楚清河此刻的心情他不想就这样让他陷入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之中。
  但之后呢?如果他告诉楚清河,那就意味着他和冷亦已经在一起的事情也没办法瞒着他,但这样做,岂不是会他带来更大的伤害吗?
  “什么事?”楚清河疑惑地看向他。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走出来吗?”楚清越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哥,我心里到底怎么想,你不是很清楚吗?”楚清河勾起一道虚弱的笑容。
  “别等了。”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楚清越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度冰冷的声音对他说,“清河,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成家立业了。”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清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明明很清楚,这辈子除了冷亦以外他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但他为什么还要跟他说这种话?
  “人们都说一段新的感情可以疗愈心中的伤痛,清河,是时候该放下了。”楚清越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非常无耻,但他没办法,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他看得出来,冷亦对于清河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感情,那或许不是爱,但比起清河,他在对方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他很怕,怕冷亦会再一次离他远去,所以他只能对不起清河了。
  “哥!”楚清河骤然提高音调,“你明明知道,如果对方不是冷亦我不会结婚!难道你要看着我和一个我完全不爱的人度过余生吗?”
  “你还没有见过对方。”楚清越语气冷硬地提醒道,“或许见到她你就会有所改观……”
  “不可能的!”楚清河语气强硬地打断他,“我这辈子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她一直不回来呢?”
  “那我就等她一辈子!直至我死的那天!”
  楚清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这还是楚清河第一次用这种强硬的语气和他讲话。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总是紧紧地依偎在他身后,用一种怯怯的目光看着他。但曾经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长大了,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遵从他的约束和我管教了。
  这明明是件好事,可楚清越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宁愿楚清河回到那个懵懂无知的时候,那样,他应该也会少些痛苦吧?
  楚清越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跟他说:“清河,我没有在和你商量。这是我作为家主指派给你的命令。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给你安排相亲,你做好准备。”
  “哥!”楚清河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选择用权势迫使他臣服,对于这样的楚清越他感到了几分失望,曾屹立于他心中的正光伟岸的形象轰然倒塌,他面色灰败地看着楚清越,随即露出一道嘲讽的笑容,“你这样做,又和父亲有什么区别?哥,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吗?可你都干了什么?”
  楚清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现在就是在保护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日复一日的憔悴下去吗?我做不到!清河,我真的希望,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冷亦,这样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楚清河惨笑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哥,你有所不知,我这一生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她。”
  他转过身,慢慢地踏上楼梯。
  楚清越就这样望着他渐行渐远地背影,仿佛一尊慢慢腐化的雕塑。
  但当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楚清河忽而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极为低沉地语气对楚清越说:“哥,你放心,我会去相亲的。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楚家的面子,不是为别的。”
  三天后
  楚清河如约而至。
  虽然只是为了应付差事,但他并没有故意把自己往邋遢的方向打扮,毕竟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楚家,他可以丢人,但楚家不能陪着他一起沉沦。
  “你来了。”浅川唯站起身来,朝楚清河点头示意。
  今日的她穿着一条姜黄色的和服,纹绣在衣摆处的花卉如同徐徐绽开的花骨朵,透出一种含蓄淡雅的美。
  不过楚清河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他只是出于礼貌地朝着浅川唯点了点头,随后就将时间聚焦在面前的咖啡杯上。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意识到这点后,楚清河主动说:“我来见你,只是迫于家族压力。”
  他这么说,是希望浅川唯不要在他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不过浅川唯也和他一样,从一开始就对这场联姻不抱有任何期待:“我也一样,我来这,也只是迫于母亲的压力,所以我们吃完这顿饭,就不用联系了。”
  浅川唯确实是迫于母亲的压力,不得不选择联姻,她才刚过完十七岁的生日,还没有成年,按理说,就算要为她张罗婚事,也要再等个两三年。
  但问题在于,浅川家出事了。
  浮空堡垒爆炸一事给浅川家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为了处理这个问题,母亲已经不眠不休了好几夜但她付出的努力不过是蜉蝣撼树,没有任何作用,这件事的影响之大,单凭他们浅川家根本无法控制住。
  所以母亲才不得不用选用联姻这种方式来稳固浅川家的地位,楚家是最好的选择,论实力底蕴,楚家是目前唯一一个能与他们抗衡的,与楚家联合,他们就能够轻易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楚清河生性单纯,非常容易操控拿捏,只要能够和他结合,楚家迟早有天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但浅川唯不想这么做,她还年轻,何必接盘一个二手男人?虽然她知道,政治联姻本质就是一场交易而已,但既然是买卖,也要双方自愿才行。
  但要是拒绝楚清河,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后果是什么,但这件事关乎她的后半生,她不想自己以后终日面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浅川唯抿了一口咖啡,入口的苦涩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讨厌咖啡,但是母亲还是不顾她意愿选择了这个咖啡厅,因为楚清河喜欢这里,她希望能够投其所好。
  想到这里,浅川唯不禁勾起一道嘲弄的笑容。
  虽然母亲一直都把她视为自己未来的接班人,但这真的是因为爱吗?显然不是。不然她不可能让她来这里,让她成为政治联姻的筹码。
  她就像是个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提线木偶,没有自由,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长大了,就可以摆脱这种束缚,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日子怕是要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到她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