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在跟踪器失灵的地方扩大范围,仔细的找!不要逼我一个一个弄死你们!”
助理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威胁,他居然听出了周亦安的脆弱和无助,甚至语气都带着颤抖。
“周董,您放心,白少爷肯定会找回来的!而且白家和江家的人也在找,周傅辛再傻也不会傻到去从那两家作对!”
周亦安闭着眼没有说话,粗重的喘息声昭示着男人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春雷滚滚,黑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白榆是被雷声和雨声吵醒的,眼睛被人蒙上了布条,他手脚都被捆绑起来,半点动弹不得。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躺在地上,身下冷意的地板硌他生疼,四周还散步着潮湿的霉味。
“看样子你是醒了!”
白榆不想搭理他,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周傅辛仿佛被他逗笑,噗呲一声,“你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难道是真不怕我伤害你?”
脚步声传来,眼上的布被一把扯下,太阳能大灯很是刺眼,白榆适应良久才睁开眼睛。
周傅辛笑吟吟的看着他,“抱歉,如果我不用这种手段把你带过来,我想依你的脾气是不会跟我走的。”
白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讽刺一笑,眼神冰冷的从上到下看了眼他,“绑架这种事,你周傅辛不是门门是道?现在还打算装什么好人?”
“你什么意思?”他脸色大变,突然道:“是不是周亦安同你说了什么?”
“不管是海岛还是当初京都郊外,同你不是都脱不了关系吗!”
周傅辛笑容微顿,狠狠揪起他的领子,白榆被勒的难受,仍然不屑的望着他,“谁告诉你这些东西的!谁他妈告诉你的!”
领子越收越紧,呼吸变得越发困难,周傅辛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在耳旁:“你以为周亦安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告诉你 !周亦安要是真在乎你早就找来了!
“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吗,因为他这辈子都不敢来这儿!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看清楚在周亦安心里其实你一文不值!”
“当初你就应该选择我的,你就应该选择我的,你知不知道!”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闪电劈开天空,周亦安脸色阴沉到滴水。
时间越来越久,夜晚和倾盆大雨增加了找人的难度。
— — — — —
“喝水。”从绑架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从醒来就只说过两句话的白榆,被周傅辛放在椅子上。
对他说的话置若无睹,只闭着眼,嘴唇因为缺水而变得有些干燥,一身傲气与清冷。
周傅辛见他闭着嘴不喝,脸色都变了,眼神复杂,紧张又带着愤怒的看着他,“我想你不希望我把水给你灌进去!”
白榆悠悠睁眼,不屑的冷瞟他,将头转向一旁,仿佛面前的人是个垃圾。
“周亦安就有那么好?好到让你绝食断水是不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呵。”回答他的是白榆的一声冷哼。
手里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得砰砰作响,周傅辛摘掉面具,脸色变得狰狞,“我都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想要伤害你!你只要答应同我在一起,我会补偿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的!”
“不稀罕,我嫌恶心!”
没有暴跳如雷,周傅辛神色如常,还带了点稀薄的笑意:“那我就把周亦安弄死!”
白榆的背,紧绷得像一张拉到弦满的弓,原本闭着的眼,在听见他要弄死周亦安那一刻睁开双眼。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满是冷意。
“你想干嘛?”干涩的喉咙太久没出声,发出一点呜咽的疼痛。
周傅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突然在原地转了个圈,眼神复杂道:“知道这是在哪吗?”
白榆冷冷盯着他,等待下文。
他突然哈哈大笑,有点像神经病,
“这里就是当年我母亲被烧死的地方!”
“而明天!”
“我会让周亦安陪葬!”
白榆心情复杂,他并不同情周傅辛,他处的圈子从小到大见过多少被小三毁掉的家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该死的是周荣天,而不是周亦安和他的母亲!
“周傅辛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当年你母亲的死根本就不是周亦安他妈妈的错!”
“不是杀人凶手的错,那是谁的错!”周傅辛的眼神,有那么一刻变得极其恐怖。
从母亲死后,他的人生就开始变得昏暗,所有好的前程,仿佛被人拦腰斩断,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
世界不盼望他活着,也不害怕他离去。
直到他发现自己爱上白榆。
这是属于周傅辛心底最大的秘密。
白榆看着面前快要疯掉的人,心一点点坠入谷底,周家的恩怨太过狗血,周亦安为了他肯定会来。
想到平日里男人对他精心呵护,这些年他其实是睡不安稳的,他常年处于紧绷与防备的状态。
常常睡到半夜被周亦安过于炙热强势的怀抱弄醒,躲是躲不开的。不然就是做噩梦,送到当初被人关在破旧屋子里狠狠折磨的状态。
每一次他在梦魇里被怔住,周亦安都会醒,也是他搂着满头大汗唇色发白的他,跟哄孩子似的耐心,直到他安稳睡下。